,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有点模糊,只能看清“1999年,南城,兰与明”
几个字。
1999年——那时候母亲才2o岁,还没生她,“兰”
是母亲的名字,“明”
是谁?是照片里男人的名字吗?
她想起昨天晚上,母亲喝醉了,趴在床边,手抓着她的衣角,嘟囔着“对不起……阿彦的爸爸……我没留住他……他说会回来的……可我等了这么多年……”
,当时她以为母亲在说胡话,现在看来,母亲说的是真的——爸爸不是“走了”
,是“没留住”
,他还说过会回来,可为什么没回来?他现在在哪?还活着吗?为什么不来看她们?
成彦把照片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又把粮票、车票放回钱包,红绳系了三次才系紧——红绳太旧了,有点松,她得打个双结才放心。
她蹲在床边,看着母亲熟睡的脸,母亲的眉头还皱着,好像在梦里也在等那个“会回来的人”
。
她又看了看照片里的母亲,心里像被填了点什么,又像空了块什么——以前她对“爸爸”
的印象,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像雾里的影子,现在终于有了个具体的影像,哪怕只是张泛黄的照片,也让她觉得,原来自己不是没有爸爸,只是他藏在了母亲的旧钱包里,藏在了岁月的褶皱里,藏在了母亲的梦里。
她拿起照片,又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神还是很深,像在看着她,又像在看着远方,好像在说“对不起,我没回来”
。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很多故事,母亲的故事里,也一定藏着关于他的秘密——为什么他们会分开?为什么母亲从不提他?为什么母亲把照片藏在钱包夹层里,却从不告诉她?
她把照片小心地夹回钱包夹层,用手指按了按,确保不会掉出来。
然后把钱包放回母亲的枕头底下,母亲的手刚好搭在枕头上,碰到了钱包,手指动了动,像是在守护什么。
成彦没问母亲,她怕母亲醒了又会哭,怕母亲又开始喝酒,怕打破这片刻的平静——有些秘密,或许母亲还没准备好说出口。
成彦端起水盆,轻轻走出房间,膝盖又疼了一下,她得慢慢走。
把水倒在卫生间的水池里,水龙头没关紧,“滴答、滴答”
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像在诉说着什么。
她看着水池里的倒影,倒影里的自己戴着个旧口罩,只露出双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照片里男人的眼睛一模一样,心里突然觉得很暖——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体里,流着那个男人的血。
回到房间时,母亲翻了个身,嘴里又嘟囔了一句:“阿彦……别恨你爸爸……他有苦衷……不是故意丢下我们的……”
成彦的脚步顿住,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心里的委屈,知道她偷偷恨过爸爸,知道她想找爸爸。
她没说话,只是走回床边,给母亲盖好被子,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手指轻轻拂过母亲的头,母亲的头里有了几根白,藏在黑里,像藏着岁月的秘密。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把椅子是捡来的,椅腿有点歪,垫了块砖头才稳住),看着床头柜上的钱包,心里关于“父亲”
的空白,第一次被这个模糊的影像填补。
虽然不知道男人的全名,不知道他的去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回来,可这张照片,像一束微弱的光,照进了她心里的黑暗角落,让她觉得,生活好像没那么糟了。
她想起白天陈导递来的邀请函,还在她的外套口袋里,像个小小的希望。
现在又多了这张照片,多了个关于父亲的秘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