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说月底给我结,我到时候一定给您,我还能多给您1oo块当补偿……”
“宽限?我都宽限你两次了!”
张阿姨打断她,往前凑了两步,几乎要贴到成彦脸上,唾沫星子喷在成彦的额头上,“上次你说你妈感冒要花钱,我让你缓了半个月,结果呢?你妈还是天天喝酒!
这次又想骗我?我告诉你,没门!
你要是今天交不上,现在就收拾东西,别等我找我儿子来搬,到时候把你那破行李扔到楼下,你可别后悔!”
成彦还想再说什么,屋里突然传来“哇”
的一声——李兰吐了,吐在了米白色的床单上,黄色的液体混着没消化的咸菜,顺着床单往下流,滴在了地板上。
张阿姨闻见味,像被烫到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踩翻地上的盆,她指着床单,声音尖得像刮玻璃:“你看看你这屋子!
又脏又臭!
我要是早知道你家这样,当初就算把房子空着,也不会租给你!
今天必须搬,没得商量!”
说完,她转身就走,关门时力道太大,门框都晃了晃,墙上的钉子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出“叮”
的一声。
成彦没追出去,她走到床边,看着母亲趴在床头,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嘴唇干裂得能看到血丝,嘴角还挂着呕吐物,眼里满是愧疚,手抓着床单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白:“阿彦……对不起……妈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刚才听见张阿姨的话了……要不我们搬去桥洞吧……至少不用交房租……”
“妈,别胡说。”
成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伸手擦掉母亲嘴角的呕吐物,指尖碰到母亲的皮肤,凉得像冰。
她从卫生间拿了块抹布,又翻出最后一副一次性手套——还是上次买挂面送的,薄得像纸,一戴就破了个洞,黄色的呕吐物沾到了她的指缝里,酸臭味直冲鼻腔。
她没管,直接用手拿着抹布,去擦床单上的呕吐物。
液体已经渗进了床单纤维里,擦一下,抹布上就沾一块黄印,像永远擦不掉的污渍。
她忍不住皱起眉,胃里也跟着翻腾,想起十年前,自己烧到39度,练舞时吐在了练功服上,母亲连夜赶来,用温水给她擦身子,换干净的衣服,还煮了碗生姜红糖水,边喂边说“阿彦不怕,妈在呢,病好了咱们就去吃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
可现在,母亲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收拾残局,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成彦的手背上,凉得刺骨。
“妈,您别哭。”
成彦赶紧用手背擦母亲的眼泪,“这点事不算什么,我一会儿就洗干净,您再睡会儿,等醒了我给您煮点粥。”
“阿彦……是妈没用……”
母亲抓着成彦的手,声音哽咽,“要是妈当年没让你去选秀,你现在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苦了?是不是就能像隔壁小芳一样,找个正经工作,嫁个好人家……”
“妈,我不苦。”
成彦打断母亲,可心里像被针扎了——她怎么能不苦?当年要是没去选秀,她现在可能在老家的中学当音乐老师,母亲也不会因为担心她,天天以泪洗面,最后落下了喝酒的毛病。
可她不能说,只能把苦咽进肚子里,笑着说:“您忘了?我小时候就喜欢唱歌,就算没当明星,我也会唱歌给您听的。”
她把脏床单扯下来,扔进盆里,倒了点洗衣液——洗衣液只剩小半瓶,是上个月市打折时买的,1o块钱一大瓶,香味很淡,盖不住呕吐物的臭味。
她蹲在盆边,搓着床单,动作机械,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指尖的玻璃渣还在疼,混着洗衣液的泡沫,刺得她指尖麻。
她看着指甲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