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清除我们干部队伍里的害群之马!”
他停顿了一下,话锋突然一转。
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光抓人是不够的!
我们还要治心!”
“思想上的病,比身体上的病更可怕!”
“我最近在研究孙连城同志的孙氏心学,很有启嘛!”
在场干部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问号。
孙连城?
那个胸怀宇宙的孙连城?
“我们京州的干部,也要有宇宙视野!”
李达康加重了语气,表情严肃得不像是开玩笑。
“要全面提升我们的城市治理能力!”
“特别是要加强对干部的心理疏导和人文关怀!”
“为什么有的同志会犯错误?就是因为心里长了草!”
“长了草,就容易藏毒蛇!”
“以后,我们要定期组织心理健康讲座!”
“要让每个干部都活得阳光灿烂,心中充满正能量!”
他扫视全场,目光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一场政治风暴,似乎就要被他巧妙地转化为一场“城市软实力提升运动”
。
……
夜色下的京州大风厂旧址。
断壁残垣,锈迹斑斑。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混合的腐朽气息。
雨停了。
一辆破旧的桑塔纳悄无声息地滑到厂区门口,停在阴影里。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工人蓝色外套、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下来。
是祁同伟。
他比在山林里时更加狼狈,脸色苍白。
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片废墟。
这里,是他命运的。
那场大火,那个夜晚,他跪在梁璐面前的屈辱。
他亲手将陈海的举报信交给高育良的背叛……
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胜天半子……”
他低声呢喃,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苦笑。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却到头来才现,自己不过是棋盘上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他迈开脚步,走进厂区。
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瓦砾上。
出“沙沙”
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走过倒塌的车间,走过那栋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办公楼。
最后,他停在了当年举办股权转让大会的那个大礼堂前。
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黝黑的手枪。
他知道,周围的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有无数个枪口正对着他。
但他不在乎了。
他环顾四周,仿佛在看一场盛大演出的舞台。
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最后的舞台。
没有哀嚎,没有求饶,也没有最后的疯狂反扑。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手,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