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这话听着仍是平常问话,可落在耳中,却如惊雷滚过。
山洞本就密闭,声音撞上石壁,又折回来层层叠加,竟带着嗡嗡的回响。
石缝里的尘土被震得簌簌掉落,几块细小的碎石顺着石面滚下来,“嗒嗒”
落在地上。
躲在暗处的玉簟秋等人当其冲,只觉耳中一阵嗡鸣,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头打转,气血都跟着翻涌了一瞬。
她下意识抬手按在耳门上,眉头紧紧蹙起,心中又惊又叹。
没想到这小和尚的内力竟已深厚到这般地步!
寻常人用内力传声,最多是让远处人听清,他却能借着山洞地势,将声音震得有这般威势,怕是比少林寺的那些精修《狮子吼》的和尚还要胜上一筹。
韩阶本就揉着红的眼睛,此刻被这声音一震,更是疼得“嘶”
了一声,忙用双手捂住耳朵,脸都皱成了一团。
王恢也微微偏过头,指尖掐着虎口,才压下那股眩晕感。
雷谕大概是觉得在上司面前不能丢了份儿,所以强装镇定,而韩玉似乎早有预料,在不敬开口之前就已经将耳朵堵的严严实实的,反而没有事儿。
再听那巨石后方,那粗狂的声音顿时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急促的咳嗽,还有兵器脱手落地的“哐当”
声。
想来是里面的人没防备这内劲,被震得气血翻涌,连手里的兵器都握不住了。
又过了片刻,石后才传来几声压抑的痛呼,混着几句更显慌乱的低语,却再没人敢高声回话。
不敬立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余下几分坦荡。
他知道,自己这一下已足够震慑住石后的人没就看接下来他们怎么应对。
躲在暗处的玉簟秋揉着疼的耳朵,心中直叹:这法子看着简单,实则最是霸道!
以深厚内力压人,先乱了对方的阵脚,比什么迂回试探都管用。
只是这小和尚,倒真敢赌,若石后有内力更强的高手,这般露底牌,反倒会引来更狠的反扑。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巨石后方终于有了动静,先是几声轻响,似有人在石后探看,随即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着火把燃烧的“噼啪”
声,五个身影从石缝中钻了出来。
为那汉子穿一身土黄色劲装,料子瞧着是粗布,却已磨得亮,袖口与裤脚都沾着黑褐色的泥污,像是多日未曾换洗,怎么看都透着股别扭的邋遢劲儿。
他头乱糟糟挽了个髻,上头竟插着根半截的细树枝,枝桠还翘在外头,活像顶了个歪歪扭扭的草冠。
满脸络腮胡疯长着,与额前垂落的乱连成一片,只露出一双铜铃般的眼珠,瞪得溜圆,瞳仁里映着火把的光,往外冒着凶光,仿佛随时要扑上来咬人。
最惹眼的是他手中那柄关刀,刀身宽足有三寸,刀刃泛着冷森森的寒光,刀柄缠着旧布,瞧那沉甸甸的模样,怕没有五六十斤重,寻常人便是着走路都费劲。
身后四个跟班,也穿得土黄色衣裳,却更是杂乱,有短打、有长衫,甚至有个汉子穿的是半旧的棉袄,显然是凑不齐统一的服饰,只拣着土黄色的衣裳往身上套,权当是“自己人”
的记号。
四人一手握着不同的兵刃,有短斧、有柴刀,还有个拿的是根削尖的木棍,另一手举着火把,火光跳动间,将他们脸上的紧张与警惕照得一清二楚。
那为大汉刚从巨石后探出身子,目光便直直落在了不敬身上。
倒不是他们眼神多好,实在是不敬太过显眼。
他九尺来高的个头,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铁塔,宽大的僧袍罩着胖胖的身形,手里还拄着根碗口粗的棍子。
那棍子原是不敬进山时,见路边有棵断了的青槐树,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