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先前那仅容单人侧身而过的幽暗密道,眼前这条沟渠岸边竟豁然开阔。
便是六人并肩而行,亦不觉局促,脚下泥土虽湿却不滑,想来是常年被人踏过,已有些坚实。
只是不敬和尚行得数步,心头总似压着块湿棉,沉甸甸的不自在,眉头微蹙,暗自思忖:“我等一行六人,自密道出来便径直在此,莫非是漏了什么要紧物事?”
玉簟秋今日自入这通路,便敛了往日的爽朗,眉间凝着层化不开的霜色,一言不地走在岸边,似乎是听着水声能让她更好些。
众人虽一个她之前的性情,此刻却谁也不愿触她霉头,只能跟着闷头走,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唯有雷谕似乎瞧着习以为常,负手跟在玉簟秋的身侧,为她打着灯,倒像这诡异氛围与他无关。
其余几人憋了半晌,早有话说不出,正觉难受时,忽听不敬合十开口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小僧虽未瞧出具体异处,却总觉此处气息不对。
不知各位可有什么现?”
这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
韩阶本就性子急躁,此刻最先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大师的预感素来灵验,既这么说,咱们不如仔细搜搜?免得真藏着什么隐患!”
雷谕看向玉簟秋,见她眼帘微垂,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沉声道:“既如此,大伙儿动作快些。
这通路深不见底,今日要办的事还多,别在此处白费力气。”
他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生硬,却句句在理,众人虽心中略有不快,也无人反驳,各自拿起手中灯盏,从密道出口到此刻站立之处,仔仔细细搜了起来。
灯盏的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映得岸边石壁上的水痕忽明忽暗。
众人扒拉着石缝、查看着地皮,连每一块松动的石头都翻了一遍,却连半点异常都没寻到。
地上除了他们刚踩下的脚印,竟是连半个旧痕都无。
雷谕见状,抬手擦了擦也不知道是水汽太大,还是因为紧张,从额角流出的薄汗,说道:“看来是没什么事。
许是此处光线暗,又有水声聒噪,大师太过小心了。”
这话刚落,韩阶便觉得心头堵得慌,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由头,只能狠狠瞪了雷谕一眼,暗自想着:“等会儿若真出了岔子,看你还如何嘴硬!”
一旁的韩玉却忽然脸色僵硬,方才雷谕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心中隐约的不安。
他顾不得理会弟弟的小动作,抄起安全阀门,快步在密道出口与众人站立的空地之间来回奔走,灯盏的光随着他的起伏,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可反复查探数遍,依旧一无所获。
雷谕见他这般,又催道:“韩兄弟,该查的都查了,既然没现,咱们还是早些往前走吧?”
王恢今日自卸下那世家公子的傲气后,便一直懒懒散散,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提不起兴致,此刻听了雷谕的话,却忽然来了精神,迈步走到韩玉身边,声音中带着一种找到新玩具的欣喜感道:“韩兄当真一无所获?”
韩玉本就因毫无现而心头慌,被王恢冷不丁一问,再想起往日与他之间的嫌隙,脸色更沉,冷冷道:“王兄若是不信,自去探查便是,何必来问我?”
话里带着几分火气,显然是没好气。
谁知王恢竟也不恼,反而神色一凛,沉声道:“如此说来,此事当真蹊跷了!”
雷谕本就不愿在此耽搁,闻言顿时皱眉呵斥:“休要故弄玄虚!
有话便直说,别在此处拖延时间!”
要知王恢乃是太原王氏的嫡长子,这种人往往眼高于顶,便是江湖上有些名头的人物,他也未必放在眼里,更别提雷谕这等小帮派的少帮主,要是其他人敢像雷谕若敢这般与他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