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阶听得玉簟秋言语,心下虽如猫爪挠心般急切,却也知此刻半点躁进不得。
他双手紧握那对分水峨嵋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锁住棺木,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只待稍有异动便要出手。
韩玉则将手中灯盏又往前递了递,明亮的灯火将棺壁那处声响有异之地照得纤毫毕现,连木纹间积年的尘埃都看得分明。
不敬的汉子,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绕到棺椁另一侧,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明明手指粗壮,却偏生带着几分异样的灵巧,极轻极缓地拂过对应位置的棺壁。
他闭着眼,眉头微蹙,似在凝神感知木壁之后的动静。
片刻后,他睁开眼,对着众人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沉静,示意棺壁外侧并无机关埋伏。
玉簟秋立在棺前,沉吟半晌,素手探入背后行囊,取出一只巴掌大的扁平牛皮小袋。
袋口一解,里面赫然是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细如牛毛,针尖在灯火下泛着冷光,另有一把小巧的银镊子,柄上还刻着细密的云纹。
她玉指轻拈,取了一枚略长的银针,将针尖凑到灯火上微微灼烧。
只见那针尖渐渐红了起来,带着一丝极淡的焦糊气,稍作软化后,她抬眼示意韩玉将灯光聚焦在那处异响之地。
玉簟秋平日里给人的印象要么是以笑娱人,就算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让人如沐春风,此刻却宛如换了个人一般,带着一丝冷冽。
她屏住呼吸,皓腕稳如磐石,竟无半分颤动。
那根烧红的银针顺着棺木的木纹缝隙,如游丝般极其缓慢地刺入漆皮之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一片羽毛,连半点声响都未曾出。
她双眸微眯,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针尖传来的细微震动,仿佛与那千年古棺有了某种隐秘的联系。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针尖刺入约莫半寸,忽似遇到了一丝极细微的阻碍。
玉簟秋秀眉微蹙,指尖力道微微一变,手腕极轻地向旁一拨。
只听得“咔嗒”
一声轻响,细若蚊蚋,若非众人皆是耳力过人之辈,怕是根本察觉不到,应该是那棺壁内的机栝被触动了。
这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墓室中落在众人的耳朵里不啻于惊雷。
众人心头齐齐一紧,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韩阶更是将分水峨嵋刺横在胸前,双刺交错,摆出防御架势,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棺木四周,生怕有毒箭、毒雾猝然射出。
谁知过了片刻,预想中的凶险并未降临。
那处棺壁却悄无声息地向内弹开了一小块,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这暗格制作得无比精巧,内壁光滑如玉,竟非木质,倒像是用某种细腻的陶瓷或是打磨过的暖玉制成,大小恰好能容纳一卷帛书,或是一件小巧的物件。
只是此刻暗格之内空空如也,连半片残纸都无。
“暗格……”
王恢低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恍然,又夹杂着难掩的失望。
他上前一步,望着那空无一物的暗格,摇了摇头道:“原来真正的秘密藏在此处!
只可惜,里面的东西早已被人取走了!”
玉簟秋并未急着说话,她取过银镊子,夹着一根短针,小心翼翼地探入暗格内拨弄检查,确认再无暗藏的机栝陷阱后,才用镊子将暗格完全撑开。
她俯身细看暗格边缘与内壁,忽然眸光一动,只见壁上留着几道极细微的摩擦痕迹,灯光之下也看不何时被器物划过,另有一点几乎难以辨认的干涸黏稠之物,色呈暗褐,绝非尸身腐朽所留。
“依我看,先前那些盗墓贼,目标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墓中那些显眼的金玉明器。
他们真正要的,一直是这藏在棺壁夹层中的暗格之物。
取走东西后,为了掩盖暗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