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
“智信主持颔道:‘正是如施主所想。
’”
“家父急忙追问道:‘可有何危害?’”
“智信主持长叹一声:‘地脉动摇,方生此异象。
大地虽能包容万物,然一旦震怒,轻轻一颤便可夺去万千生灵。
眼下尚在初期,尚有平息之法,若再拖延时日,待到地脉完全被激怒之时,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挽回了。
’言毕,智信方丈再度请出那柄短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见剑身在雾气中竟泛出幽幽紫光,似有灵性般微微震颤。”
王恢喉头滚动,也不知道刚刚喝的水起没起解渴的作用,竟将水囊中余下的清水一气饮尽,涓滴不剩。
不敬苦候半夜,终于等到紧要关头,反倒不急了,只静坐凝神,目光灼灼地望着王恢。
王恢抹去唇边水渍,向不敬露出歉然一笑,续道:“当时我心中惊疑不定,暗想这短剑纵是能破除那所谓的大悲胎藏曼荼罗的降魔利器,终究不过是凡铁所铸,如何能平定地脉之怒?岂料片刻之后,便知自己大错特错。”
他双目微眯,回忆着当年奇景
“只见智信主持低眉垂目,对着短剑喃喃说着什么。
那声音古怪得很,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是听起来没有任何类似经文的节奏感,仿佛在说对那短剑说着什么悄悄话。
说来也奇,那剑身竟渐渐泛起莹莹紫光,忽而蒸腾起缕缕紫雾,如灵蛇般游动。”
“那紫雾初时细若游丝,转眼间便弥漫开来,与那白茫茫的大雾交织在一处。
两相纠缠,竟化作漫天紫霞白练,蔚为奇观。”
王恢伸手指向屋外浓雾道:“便是眼下这般光景了。
只是当年所见,比之今日还要诡奇三分:那紫雾所过之处,白雾竟如活物般退避三舍,隐隐露出寺院的轮廓来。”
不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但见窗外雾气翻涌,紫白二色交织流转,果然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王恢接着道:“那次的雾气虽也诡异,却只持续了不足一个时辰便散了。
故而此番大雾初起时,我并未十分在意,心想不过是旧事重演罢了。
毕竟当年也曾亲身经历过,又有何惧?”
他说到此处,不禁摇头苦笑:“岂料人算不如天算,这雾竟一连三日不散。
纵使我随身带的干粮食水尚足,心下明白这雾终有散时,可天地茫茫,谁又说得准要等到何年何月?”
不敬听他言语间已失却早先的傲慢,反倒流露出几分凡人的焦虑,心下恍然。
暗想难怪雷谕与玉簟秋能容得下他,先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恐怕不过是他在险境中遇陌生人的自保之策。
此刻褪去伪装,倒显出几分真性情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