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和尚屏息凝神注视着王恢。
此刻王恢已完全沉浸在那段惊心动魄的回忆中,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双手微颤,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场大战的现场。
“那一剑看似朴实无华,既无凌厉剑气破空之声,也无精妙招数变化之妙,只是慢悠悠地向旁侧空处轻轻一划,宛若老僧拂尘,稚子戏柳。
我当时大惑不解,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
匕般的短兵,本该近身相搏,以快打快,方显威力。
即便不刺不击,也不该向空处劈砍。
索南上师明明在另一侧虎视眈眈,这一剑岂不是徒劳无功?然而当我瞥见索南上师骤然变色的面容时,才知自己见识浅薄,大错特错!”
似乎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叙述,王恢此刻的嘴也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眼中满是当年那份惊诧。
不敬虽觉此态可哂,却也感受到当年那一幕给他的震撼之深。
“索南上师忽然后撤三步,手中钢刀横在胸前,手指智信禅师,厉声喝道:‘你用的是什么妖法?竟能扰动我的大悲胎藏曼荼罗!
’我当时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索南上师方才何等嚣张,此刻却如临大敌。”
“智信主持却神色淡然如古井无波,单掌竖立道:‘阿弥陀佛,老衲平生只参《四十二章经》,不知邪法为何物。
’”
“索南上师怒极反笑,刀尖微微颤动:‘佛门正法,断无此等诡异功效!
你这老和尚莫要欺瞒世人!
’”
“智信主持不再多言,手中短剑微微一振,这次直取索南上师肩井穴。
这一剑虽仍留余地,不欲取人性命,却已带七分凌厉,三分玄妙。
剑尖颤动间,竟似有万千变化蕴藏其中。
而另一边,家父双眉紧锁如沟壑纵横,站在原地仿佛深陷泥潭,连迈步都极为艰难。
先前索南上师劈向家父的那一刀,虽被他勉强格开,但显然我那次冒失的偷袭,反倒让家父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王恢深吸一口气,续道:“后来细想,索南上师所布的大悲胎藏界曼荼罗竟有十二个阵眼,暗合十二因缘,每死一个喇嘛,阵中之人所受的五感扰乱便加深一层,这等以血为祭的邪术,自当年‘冲天大将军’败亡后,江湖上再未听闻有人施展。
而智信禅师那柄短剑似乎专克此术,剑身流动的油光竟能涤荡邪氛,不仅能护持自身灵台清明,更能破解邪阵。”
王恢咽了口唾沫,从腰间取下皮囊猛饮一口,清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身上,打湿了胸前的一片衣襟,他也顾不得擦拭,继续道来,声音微颤。
“智信主持修为未损,索南上师连番施为却已是强弩之末。
此消彼长之下,原本悬殊的差距更为明显。
不过两招,索南上师已左支右绌,无还手之力。
智信主持慈悲为怀,劝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事已至此,上师还要执迷不悟么?’”
“索南上师借机后跃数丈,忽然出一阵夜枭般的诡异笑声道:‘智信老和尚!
你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却纵容这黄口小儿在佛门清净地使用如此歹毒暗器,戕害性命!
如今又仗着这柄妖剑耀武扬威,这便是你的佛法么?嘿嘿,今日种种因果,皆是你们自己种下!
’”
“言毕,他竟不再维持那大悲胎藏界曼荼罗,反而急诵起一段更加晦涩阴邪的咒文。
那咒语声如鬼哭狼嚎,又似万蚁钻心,听得人毛骨悚然。
剩余十一名结阵的喇嘛随着咒文声,身体剧烈颤抖,面容扭曲至极,七窍中竟渗出黑血,仿佛生命正被急抽离!
原来他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