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听闻此言,饶是他定力深厚,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摇头道:“阿弥陀佛。
如此说来,这位索南上师莫非是……心智有些痴顽不成?这般无凭无据,空口白牙便要强索他人物事,岂非儿戏?”
王恢却摆手道:“大师此言差矣。
那索南非但不痴,反而精明狡黠得很!
他岂会不知天下没有这般便宜之事?空口白话便想让人交出所谓的‘圣物’,本质上与明火执仗的抢劫无异。
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其真正目的,恐怕是想借此强占摩法兰寺这座庙宇,以为其安身立命之所罢了。”
不敬急忙追问道:“王公子何以如此断定?”
王恢面露不屑,解释道:“事后家父曾特意打探过其中缘由。
原来这群喇嘛并非五台山本地黄庙僧人,乃是从藏地远道而来。
因其在原本挂单的寺院中行事过于乖张跋扈,不容于清规,五台山本地的黄庙无法容忍,将其驱逐了出来。
这群丧家之犬流落在五台山,急需寻一处落脚之地。
不知他们从何处探得消息,说偌大的五台山,唯有这小庙势单力薄,毫无根基背景可言。
于是,便自然而然地挑中了这软柿子来捏,欺上门来。
大师想必也已猜到,这小庙,正是后来的摩法兰寺。”
不敬颔,又问道:“却不知这群喇嘛不远千里从藏地来到五台山,所为何事?莫非真为了弘法?”
王恢嗤笑一声,语带讥讽:“弘法?不过是一群在老家混不下去的丧家之犬罢了!
听闻五台山乃文殊道场,佛光普照,香火鼎盛,便以为凭着外来和尚的身份也能在此地念好经、扎下根。
殊不知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的做派惹怒了五台本地的黄庙同道,被狠狠教训了一番,这才彻底断了念想,只能寻这最弱的摩法兰寺来逞凶。”
不敬了然道:“原来其中还有这番波折。”
王恢继续道:“据家父所知,这群喇嘛早在一个月前便曾到摩法兰寺胡搅蛮缠过数次。
智信主持慈悲为怀,一再忍让,好言相劝,总算将他们暂时打走了。
不料他们竟放下狠话,要智信主持限期给他们一个‘交代’。
其实智信主持为人忠厚老实,平日斋僧布施、与人为善,在五台山周遭乡里口碑极佳。
他若肯开口向那些曾受其恩惠的本地大户求助,召集乡勇驱赶这十来个蛮横喇嘛,并非难事。
然而,智信主持似乎并未将这些威胁真正放在心上,抑或是出于佛家忍辱之心,一再退让。
却万万没想到,他的慈悲与忍让,非但未能化解干戈,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最终招致这刀兵之祸!”
不敬听得入神,不由追问:“那后来如何?”
王恢眼中闪过一丝惊悸,语气中充满着叹服。
“智信主持见这群喇嘛竟如此蛮横,一言不合便动手伤人,心中自是愠怒。
然而他毕竟是得道高僧,仍存着最后一丝慈悲之念,欲以佛法道理喝止他们。
可那索南上师与其徒众早已失了耐心,岂容他再行理论?只听索南一声尖厉的呼哨,那群凶神恶煞般的喇嘛便如饿狼般一拥而上,拳脚兵刃齐出,顷刻间便将庙中几名试图阻拦的僧侣打倒在地,哀嚎不已。”
“眼见徒弟子受伤,佛门清净地染血,智信主持长叹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无奈之下,只得出手。
这一出手,竟是石破天惊!”
“但见他僧袍鼓荡,身形如山岳般沉稳,又似流云般飘逸。
面对十多名持械喇嘛的疯狂扑击,他或指或掌,或拂或拿,招式古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