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阶在一旁听着自家三哥与不敬大师又将话题引向了庙堂与江湖的微妙关系,只觉得这两人说话绕来绕去,云山雾罩,听得他一头雾水,忍不住插嘴道:“三哥,大师,咱们方才不是在说这邪门木雕吗?怎的又扯到朝廷威势、江湖平衡上去了?这…这跟这木头疙瘩有啥关系?
韩玉一听弟弟这懵懂地问,心下反而一松。
能问出这般直白的问题,说明四弟的神智确是清醒了,那股疯魔劲儿是彻底过去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韩阶一眼,道:“平日叫你多动脑筋,多思量些帮务之外的大事,你偏只惦记着那点市井吃喝、江湖义气!
你且动脑想想,如今朝廷是何等威势?法网森严,管控四方,哪个帮派、哪个势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制作、散播这等能惑乱人心、引骚动的邪物?真当朝廷的‘皇城司’、‘靖安衙’是摆设不成?各地稍有头脸的势力,恐怕在官府那边都挂着号呢!”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警示的意味道:“一旦这等邪物大规模出现,朝廷天威震怒,降下雷霆之击,谁人敢说自己能扛得住?到时候,根本无需朝廷亲自调遣大军围剿,那些生怕被牵连、急于撇清关系的江湖同道,甭管他自诩正道还是被视作邪派。
那是必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暂时放下所有恩怨,争先恐后地将那始作俑者揪出来解决掉,以表‘忠心’与‘清白’。
所以,此物威力虽邪,但想要靠它搅动天下风云,非得是纲纪废弛、天下大乱的末世不可。
至于现在这太平光景嘛……”
韩玉说到这里,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轻佻瞥了韩阶一眼,止住了话头。
韩阶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追问道:“现在?现在能做什么?”
韩玉叹了口气,抬手几乎想敲他脑袋,想了想终究是自家傻弟弟,还是忍住了,只是道:“现在?现在这东西最大的用处,恐怕就是用来暗算你这样心思不够缜密、又恰巧心中藏了点事的‘傻子’了!”
韩阶刚想梗着脖子反驳,话到嘴边却猛地噎住了。
他仔细一想,自己可不就是那个在不知不觉中了暗算,却连被谁算计、如何算计都懵然不知的傻子吗?若非不敬大师在场,后果不堪设想!
想通此节,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囊,苦笑着耷拉下脑袋。
“三哥说的是…我果然是个十足的傻子…竟着了这等道儿…”
随即他又猛地抬起头,眼中冒出火气,咬牙切齿道:“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龟孙子下的黑手!
否则定要他好看!”
韩玉闻言,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道:“让他好看?你倒是说说,你想让谁好看?”
韩阶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自然是那个用这邪门玩意儿暗算我的王八蛋!
他害我当众出丑,险些伤了大师,还…还让我心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念头都爆了出来!
此仇不报,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韩玉看着他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只怕……真到了那一刻,你反而会下不去手,舍不得。”
韩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三哥你把我韩阶当成什么人了?优柔寡断的孬种吗?他如此害我,我岂会舍不得?定要叫他付出代价!”
“是吗?”
韩玉盯着他,缓缓道:“若那对你下手之人,偏偏就是你平日极为亲近,甚至十分信任之人呢?你又待如何?”
“这……这怎么可能?”
韩阶猛地一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亲近信任之人,又怎会用这等手段害我?绝无可能!”
韩玉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你看,你连想都未曾想过这种可能性,平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