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更见星河璀璨;眼前白马寺香火鼎盛,梵呗悠扬,除却特意存留的前朝遗址,何来甚么断碑残刹?此诗于此情此景,殊为不妥。”
那和尚话音甫落,不敬便是一怔。
此情此景,此语此评,竟与当日自己对刘惑所言分毫不差,如出一辙。
这“殊为不妥”
四字,此刻听来,竟似时光倒流,昨日之语今日回响,兜兜转转,落在了自己头上。
念及此节,不敬心头那点因刘惑独自去调查事情而生的苍茫愁绪,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冲散。
他不由拊掌,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清朗,在晨钟梵呗间漾开,带着几分自嘲。
这一笑,倒把身旁那出言点评的师兄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疑惑地看向不敬,合十问道:“阿弥陀佛。
师弟何故忽而笑?莫非为兄方才所言,有何谬误不当之处?”
不敬闻言,笑意更浓,一边摇头一边摆手道:“非也,非也!
师兄慧眼如炬,评点精当,句句在理,绝无半分问题。”
他稍稍收敛笑意,眼中却仍带着未散的光彩。
“是小僧……忽而想起一桩旧事,颇觉有趣,是以一时失态,唐突了。”
过了片刻,他才彻底止住笑声,整了整僧袍,对着师兄合十躬身,正色道:“师兄恕罪,小僧方才失仪了。”
随即,他抬手指了指那依旧香火缭绕的白马寺山门,又指了指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奇妙的意味,解释道:“至于笑之由……说来也巧。
方才师弟所吟之诗,并非古贤之作,乃是小僧一位好友,江湖人称‘诗剑双绝’的刘惑刘施主,前些时日在来洛阳的路途之上即兴所作。”
他顿了顿,想起刘惑当时吟诗的模样,嘴角又忍不住微微上扬。
“彼时情景,恰如此刻。
刘施主吟罢,小僧观其景、察其时,立时便予以点评,而师兄方才所言,与小僧当日之语,竟毫厘不差。
此等巧合,岂非天意弄人?小僧念及此节,故而忍俊不禁,失态之处,还望师兄海涵。”
这一番解释,倒让那师兄也面露恍然,摇头失笑,连道:“缘法奇妙,缘法奇妙!”
那僧人闻言,在不敬周身上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双手合十,试探地问道:“阿弥陀佛。
观师弟方才论诗之语,机锋暗藏,直指本源,颇有‘见山仍是山’之禅意。
莫非师弟乃是禅宗门下高足?”
不敬微微摇头道:“小僧并非禅宗弟子。
不知师以何以有此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