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刘惑的说法。
确实,问也是白问。
一旁的张枫,并未参与这短暂的对话。
他的目光,此刻竟有些不受控制地流连在那椁内堆积的赤金、美玉、珍珠、宝石之上。
那璀璨迷离的光华,如同拥有魔力般,牵引着他的视线。
他内心蓦地涌起一阵强烈的羞愧与自嘲,忍不住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
“张枫啊张枫,枉你自诩心性淡泊,视钱财如粪土……”
他凝视着那些在冰冷白光下依旧散着诱人光泽的珍宝,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与悸动悄然滋生。
“原来,不过是未曾见过真正的泼天富贵,未曾受过此等撼人心魄的冲击罢了!
今日方知,我张枫,终究也只是一介未能免俗的凡夫!”
这念头一起,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也随之浮上心头:
当年在少林寺,他也曾是惊才绝艳之辈。
《童子功》三年小成,根基之厚,冠绝同侪。
因此得以被罗汉堂座信允大师青眼相加,破例收为俗家弟子,亲授《金钟罩》绝学。
那时他意气风,自觉心性坚定,武道可期。
然而,寺中长老最终的评价却如一盆冷水。
“慧根虽有,尘缘未断,六根难净,此刻非是我佛门中人。”
彼时他心中不服,只道是寺规森严,虽得传真法,却不愿承认自己地位。
如今,站在这棺椁之前,感受着内心深处那无法抑制的对财富的震动与一丝贪念,他才恍然惊觉,长老们当年那看似苛刻的评语,竟是一语道破了他灵魂深处那未能斩断的、属于俗世的羁绊与欲望。
心底那翻腾的俗念与对往事的自省,如同汹涌的暗潮,几乎要将张枫吞噬。
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羞愧,仿佛那冰冷的银椁和金棺都在无声地嘲笑他道心的虚妄。
就在这心魔丛生、意念纷乱之际,张枫猛地闭上了双眼!
他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弥漫着奇异淡香与古旧尘埃气息的空气,仿佛要将那纷乱的思绪也一同吸入肺腑,再狠狠碾碎!
下一刻,他摒弃了所有外界的金银宝光、棺椁威压,甚至忘却了身处何地!
一段早已刻入骨髓的经文,如同清洌的山泉,自心田最深处汩汩涌出,流淌过他的识海,化作无声却无比坚定的心念:“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
祗树给孤独园。
与大比丘众。
千二百五十人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