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此刻的不敬,心中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他暗自叫苦:自打离了家乡,踏上这江湖之路,满打满算也没多少时日,可桩桩件件的麻烦事,竟像是长了眼睛生了腿脚,自己寻上门来!
这还是在自家处处小心、极力躲避是非的情形下。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稍显主动,或是流露出半分探求之意,这路上的“机缘”
又会多到何等地步!
此番北上京城,为的是那明年的春闱,虽说时日尚算宽裕,可也经不起这般节外生枝的折腾。
有这功夫去招惹不明底细的江湖客,还不如寻个清净角落,多诵几卷经文,多参几分佛理来得实在安稳。
两人瞬间达成默契,不再言语,只围着那簇跃动的篝火默然坐下。
刘惑拨弄着架上的干粮,不敬则舀起一瓢用山野采来的鲜蘑煨成的清汤,各自默默充饥。
林中唯余柴火噼啪作响,与远处那沉闷铃铛的余音交织,更添几分幽寂。
那队神秘人马蹄声杂沓,沿着官道疾行,不多时便消失在暮霭深处,显是直奔渡口而去。
刘惑与不敬对视一眼,c他们无心探究对方如何寻得渡船,更不想知道他们将去往何方,只盼这伙人离去,莫要将这林间的片刻安宁也搅扰了。
用过简单的饭食,不敬和尚整了整僧袍,盘膝而坐,将腕间那串盘得温润光亮的佛珠轻轻解下,合于掌中。
他双目微阖,唇齿轻动,低沉的诵经声便在林间悄然流淌开来,正是那部宏深微妙的《法华经》。
刘惑见状,嘴角不易察觉地撇了撇。
他虽仍端坐原地,身形未动,也未出声打扰,一双耳朵却早已悄悄竖了起来。
他心中暗忖:深究那伙人的来历固然不妥,但听听渡口那边的动静,权当是解个闷儿,料想总不至于惹出什么误会来。
渡口方向,隐隐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夹杂着压低的呼喝,显是那队人马在忙碌着什么。
不多时,便听得一阵密集而略显空洞的“哒哒”
声响起——那是马蹄踏在渡船木板上的特有声响。
想来是船家接了人,正欲离岸。
刘惑一直绷着的肩头,此刻才悄然松了下来。
他无声地吁出一口长气,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这群透着古怪、怎么看都像是麻烦源头的家伙,总算是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