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在一旁默然静听,当“龙门镖局”
四字再次钻入耳中,心头蓦地一跳,前些时日那个大雾之夜,张枫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庞骤然浮现在眼前!
此念一生,饶是他定力惊人也忍不住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此事怎得又与龙门镖局扯上了关系?江湖上镖局林立,与龙门齐名者何止十数?为何胡三这莽汉念头里,独独要劫的便是它?天下岂有这般凑巧之事?一念及此,他脊背竟隐隐渗出冷汗。
莫非……莫非那张枫押送的镖货,竟与那白莲教失落的至宝有所牵连?当日他为避麻烦,未曾深究张枫所押究竟是何物。
如今想来,当真是大错特错!
他心中暗叹一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当日一念之差,未究其详,这滔天祸事,竟似循着冥冥之中的丝线,在此处等着贫僧了!”
不敬眉心微蹙,陷入深沉思虑。
清品目光如炬,早已瞧见他神色有异,当即开口问道:“小和尚,你眉宇间隐现忧思,可是心中已窥见了几分端倪?”
不敬默然片刻,心中念头百转。
他虽疑窦丛生,将张枫与龙门镖局乃至白莲教至宝之事隐隐勾连,终究是毫无凭据的揣测。
此时贸然道出,非但于事无补,反可能搅乱人心,甚或招致无谓猜忌。
一念及此,他只得将那丝疑虑暂且按下。
“阿弥陀佛。”
不敬合十低诵,面上复归澄净道:“此事诡谲迷离,便如雾锁重楼,深陷其中的吴、胡二位施主尚且难辨尾。
小僧一介方外之人,更不曾窥见这局中一角玄机,岂敢妄加置喙?”
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微闪,“只是……小僧心中尚有一点不明,那位曾出手帮助李大当家的高人,既已涉足此局,不知对眼前这团乱麻……又有何等见解?”
吴二听得此问,脸上惧色更深,涩声道:“回禀道爷,那位先生……自打入了山寨,便如泥塑木雕般不理俗务,只独居后院一隅。
若非那日出手解了李大当家的危难,我等……我等只道他是李家遣来照看少爷的一名寻常老仆罢了。
便是那日之后,先生依旧万事不理,诸般杂务皆推与小人操持……”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仿佛提及此人便耗尽了力气,声音也低了下去:“这位先生……实乃小人生平所见,最为诡异莫测之人。
他……他竟似不食人间烟火!
每日送入房中的饭食,原封不动地撤出,初时我等还道是粗粝饮食不合先生口味,许是自行外出觅了珍馐。
可……可直到那一日……”
吴二猛地一顿,牙关紧咬,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从齿缝中挤出话来:“那一日,小人无意间窥见……他……他竟在生啖脏腑!
血淋淋的……小人当时只道眼花了,壮着胆子又窥探了几次……那先生非但不避讳,反似有意为之,后来……后来竟当着我的面,大嚼起来!”
他浑身剧颤,仿佛又见那骇人景象。
“小人……小人上山落草前,也是在黑道上舔过刀口的,自诩心硬如铁……可……可那情形……那先生生啖的……竟是活人的心肝肺腑啊!”
“此话当真?!”
清品双目陡然圆睁,一股凛然怒意勃然而,周身道袍无风自动,须皆似有微颤。
“千真万确!”
吴二斩钉截铁,惨然道,“小人这双招子,绝不会认错!”
“好!
好!
好一个邪魔外道!”
清品怒极反笑,眼中冷电也似的寒芒一闪即逝,心中已如明镜:此番寻那高人印证武学之外,更添了一桩除魔卫道的天大干系!
这“一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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