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她站起身,我该走了。
等等!
晓月急忙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
婉清回头看着她,眼神温柔:我在等一个能听懂这曲子的人。
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离开了。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时,婉清的身影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空气中。
钢琴上,那本琴谱无风自动,翻到了最后一页。
晓月这才现,谱子的背面用铅笔淡淡地写着一行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回城后,晓月根据这段经历创作了一钢琴曲《荒宅琴梦》,在毕业音乐会上演奏。
动人的旋律让在场不少观众落泪。
更神奇的是,音乐会后的第二天,晓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自称是陈致远的侄子,在音乐会上听到了《荒宅琴梦》。
我叔叔确实牺牲了,对方说,但他的遗物里有一封写给苏小姐的信,因为地址变更,一直没能寄出去。
晓月随着那人来到一个老旧的军区大院,在尘封的档案室里,找到了那封泛黄的信:
婉清吾爱:若你见到此信,我恐已不在人世。
但请记得,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不是马革裹尸,而是不能再听你弹一曲《离别曲》
信的末尾,还夹着一朵干枯的野花。
晓月带着这封信再次来到靠江屯,在村民的帮助下,为苏婉清立了一座衣冠冢。
下葬那天,她把那封信和干花一起埋在了坟前。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老宅里再也没传出过钢琴声。
屯里人说,偶尔能在月光下看见一对年轻人的身影,手挽着手在江边散步。
晓月后来成了小有名气的作曲家,但她总会想起那个雪夜,想起那个在钢琴前等待的婉清。
她把那架老钢琴运回了音乐学院,放在琴房里供学生练习。
琴声幽幽,诉不尽相思苦。
那些执着的身影,不是冤魂不散,而是深情难舍。
如今那《离别曲》成了音乐学院的保留曲目,每当琴声响起,总让人觉得,有一对相隔半个世纪的恋人,终于在琴声中重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