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守在陈家门外,就等“鬼胎”
落地。
陈四媳妇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她时而清醒,抱着肚子哭喊:“这不是我的孩儿!
这是孽种!
是孙家那死鬼强塞给我的!”
时而迷糊,眼神空洞地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小翠……是小翠回来了……”
一天深夜,狂风大作,吹得窗户纸呜呜作响,像极了女人在哭。
陈四媳妇突然从炕上坐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用一种完全不属于她的、尖细阴冷的嗓音唱了起来,那调子,竟和跳大神请神时的神调有几分相似: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关得了门,关不了冤……红轿子,抬错人,黄泉路,结错亲……借个肚子投错胎,怨气冲天怎生……”
陈四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媳妇唱完,猛地抓起炕桌上的剪刀,就要往自己肚子上扎!
陈四扑上去死死抱住她,夺下剪刀。
媳妇在他怀里剧烈地抽搐,肚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诡异的幅度蠕动着,仿佛里面的东西急于破体而出。
陈四知道,这不是病,是撞上那东西了!
他再也顾不得脸面,天不亮就揣上家里所有积蓄,跌跌撞撞地跑出靠山集,去几十里外请那位传说中能沟通阴阳的萨满,胡三太奶。
胡三太奶年近七十,头银白,眼神却清澈如孩童。
她听陈四涕泪交加地讲完经过,闭目掐算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冤孽啊!
那孙家小子横死,怨气本就不散,又强行与你闺女结阴亲,两股怨气绞在一起,成了气候。
你闺女不愿,那孙家小子便用强,借着母女连心的一点血脉牵引,将那口怨气化作了‘鬼胎’,硬塞进了你媳妇的体内。
这并非真正的胎儿,而是至阴至邪的怨气凝聚,一旦降生,非但不是孙家的后,反而是索命的债!”
陈四一听,几乎瘫倒在地,连连磕头:“求太奶救命!
救我媳妇性命!”
胡三太奶随着陈四来到陈家时,孙四爷也闻讯赶来,带着人堵在门口,叫嚣着谁也不准动他“孙子”
。
胡三太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竟让跋扈的孙四爷心里一寒,没敢再阻拦。
胡三太奶走进昏暗的内屋,只见陈四媳妇躺在炕上,肚子高高隆起,皮肤薄得透明,下面似乎有黑气在流动。
她气息微弱,眼神涣散。
胡三太奶点燃三炷香,插在炕头,又取出单鼓,却不似寻常跳大神那般剧烈抖动,只是轻轻拍打,口中念诵着安抚亡魂的古老咒语。
她对着陈四媳妇的肚子,沉声说道:“孙家继祖,陈家小翠,你二人皆是苦命之人,阳寿已尽,便该各归各位,何必纠缠生者,徒增罪孽?尤其是你,孙继祖,强求来的,终究是苦果,你此举不仅害了陈家,更断了自身轮回之路,何苦来哉?”
话音刚落,陈四媳妇的肚子猛地一颤,她喉咙里出一种像是年轻男子又夹杂着少女的、混合的凄厉声音:“我不甘心!
我死得冤!
我要留后!
她是我媳妇,就得给我生孩子!”
胡三太奶厉声道:“冥顽不灵!
你可知这‘鬼胎’若生下,非人非鬼,为天地所不容,顷刻便会化作脓血,魂飞魄散!
你这不是留后,是造孽!
你若现在散去怨气,我还能为你二人诵经度,争取早日轮回。
若再执迷,休怪老身请来天雷,打得你永世不得生!”
那“鬼胎”
在腹中剧烈翻腾,陈四媳妇痛苦得蜷缩成一团,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屋外阴风呼啸,吹得房门哐哐作响。
孙四爷在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