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晚上听到异常的、大队人马的声音,或者狗群无故恐惧呜咽,家家户户都得立刻熄灯,关门闭户,大人捂住小孩的嘴,绝不能好奇张望。
我姥爷说,后来他还听说过,附近其他屯子,也有过类似的遭遇。
有的说是穿着前朝衣服的兵,有的说是更古老的、拿着青铜戈矛的影子。
这些“阴兵”
似乎就在这片黑土地下游荡,守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界限,或者在重复着某个永恒的宿命。
他们不像山精野怪那样主动害人,但那种源自战争和死亡的、庞大而冰冷的集体怨念,却比任何单独的鬼魂都更令人窒息。
这的事,成了屯子历史里最沉重的一页。
它提醒着活在这里的人们,脚下这片看似平静的黑土,不知在多少年前,曾浸透过多少鲜血,埋葬过多少亡魂。
那些沉寂的厮杀声,并未远去,只是化作了在特定时刻,才会悄然显现的、冰冷的行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