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闭关出来,夕阳正将门前那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是他大哥欧阳烈。
原想闭关数月养好了精神再见人,却还是被大哥知道了他的状况。
“大哥。”
欧阳锋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我回来了。”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说出那句难掩颓唐的话,
“九阴真经……没拿到。”
欧阳烈没接话,只是大步上前攥住他的手腕。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噗通。”
指力骤然加重,欧阳锋只觉腕间一麻,半边身子都软了。
欧阳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覆着层寒霜,指腹下的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欧阳烈眼眶泛红,
“一本破经书有什么要紧,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
他拍了拍欧阳锋的后背,力道不轻,却带着滚烫的暖意,
“走,喝酒去,天大的事,醉一场就过去了。”
朝花小院的葡萄藤爬满了架子,紫莹莹的果实垂在半空,像一串串饱满的玛瑙。
如烟早已备好了酒,素白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琴音潺潺,倒冲淡了几分沉闷。
她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驼铃花纹,见他们进来,起身浅浅一笑,眼角的梨涡盛着温柔。
“回来了?”
她将酒杯斟满,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
欧阳锋没应声,抓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烈酒入喉,像火烧一样烫,却压不住心口的憋闷。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眼神越来越沉,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和不甘都溺在酒里。
欧阳烈也陪着喝,只是喝得慢。
他看着弟弟通红的眼尾,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
桌下的另一只手,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瓷瓶,瓶身冰凉,硌得掌心生疼——那是西域最烈的秘药,能瞬间催出毕生功力,代价却是油尽灯枯。
“锋弟,”
欧阳烈的声音带着酒意的微醺,却异常清晰,
“你记着,白驼山庄永远是你的后盾。”
欧阳锋没听清,只觉得头晕得厉害,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
最后一杯酒下肚,他“咚”地一声趴在桌上,彻底醉死过去。
琴弦戛然而止。如烟停下动作,看向欧阳烈,眼底满是担忧:
“夫君,你真要这么做?”
欧阳烈将空酒杯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他打开瓷瓶,将里面的黑色药丸一饮而尽,瞬间,一股狂暴的内力从丹田涌遍全身,经脉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剧痛。
他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却对如烟摆了摆手:
“扶他到床上去。”
如烟咬着唇,上前将欧阳锋扶到内室的软榻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欧阳锋沉睡的脸上,他眉头紧蹙,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欧阳烈紧随其后,盘膝坐在榻边。
他深吸一口气,双掌抵住欧阳锋的后背,内力如洪流般涌入他体内。
“唔……”
欧阳锋猛地睁开眼,后背传来的灼热感让他瞬间清醒大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哥的内力正疯狂地往自己经脉里冲,那力道太过霸道,几乎要撑爆他的丹田。
他想挣扎,却被那股内力牢牢锁在榻上,动弹不得。
欧阳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角渗出鲜红的血迹,滴落在月白色的衣襟上,像绽开了一朵朵凄厉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