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相悖,心宿二竟画在北斗勺口。
陈玉楼的罗盘突然疯狂转动,指针直指脚下的青瓦——瓦片缝隙里渗着黑浆,凑近能看见无数细小气孔,像是某种巨兽的呼吸。
而本该接应的赛活猴、地里蹦却不见踪影,只有地上几滩暗红的痕迹,在灯光下泛着油亮。
欧文烟刚要呼叫,突然传来密集的“哒哒哒”声——维克正站在凉亭顶端,加特林喷出的火舌照亮了他扭曲的面孔,无数巴掌大的蜈蚣和蝎子正顺着石柱潮水般涌来,它们甲壳碰撞的声音如同暴雨打在瓦片上。
凉亭角落散落着染血的衣袍,赛活猴的铜哨还卡在瓦缝里泛着冷光,哨口处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众人还在愣神,这,些毒虫发现了新的活物,马上转头爬过来。
“妈呀!”
小杨的惊叫撕破死寂,他转身就跑,军靴重重踩在瓦面上,惊起一群蛰伏的蝙蝠。
慌乱中,他撞翻了花玛拐的药箱,黑驴蹄子、糯米、朱砂滚落在地,立刻被毒虫啃出森森白痕。
陈玉楼瞳孔骤缩,一把抓住要冲上前的欧文烟,她皮衣上的铆钉硌得他掌心生疼:
“子弹省着用!把外套脱了,做火把!”
他话音未落,红姑娘已抽出匕首划开旗袍下摆,绸缎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地宫格外刺耳。
花玛拐哆嗦着掏出火折子,火苗窜起的瞬间,照亮了无数泛着幽光的复眼,那些毒虫的触须在空中疯狂摆动,仿佛在感知猎物的位置。
地宫里温度骤升,燃烧的布料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维克的加特林打空最后一个弹夹,滚烫的枪管烫得他虎口生疼。
他随手将枪管砸向扑来的蝎子,同时迅速扯下衬衫裹着火把后退,衬衫布料很快被火苗吞噬,灼人的热浪烤得他皮肤发红。
退至洞口,鹧鸪哨发现自己的攀山锁没了,肯定是老杨慌不择路,抓着他的攀山锁上去了。
红姑娘大喊:“别愣着,上蜈蚣梯。”
负责断后的陈玉楼还在地宫,他踩着晃动的竹节,突然脚下一滑,碎石从脚边坠落,在黑暗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回响。
千钧一发之际,昆仑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坠下地宫,他张开双臂托住陈玉楼,后背却瞬间爬满蜈蚣,那些毒虫的毒钩扎进他黝黑的皮肤,很快渗出黑紫色的血。
昆仑坠落时,后背撞断了两根石柱,扬起的灰尘里露出墙内夹层:
里面码着整齐的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人发搓成的绳。
陈玉楼拽住他的瞬间,瞥见罐身刻着五毒瓮三字,突然想起县志里的记载:某朝以活人饲虫,至瓮满则封,以为地宫屏障。
陈玉楼不想自己的兄弟因为救自己而牺牲,抓住他的肩膀,运气,用轻功硬生生的将他提了上来:
“撤!”
昆仑原本做好了牺牲的打算,见总把头不顾生死救他,顿时热泪盈眶,可惜口不能言,只能暗自决定誓死追随总把头。
当最后一个人出来后,卸岭众人将所有布料塞进洞口。
火苗窜起的刹那,地宫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嘶吼,仿佛沉睡千年的怪物被彻底激怒,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