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半小时,一道穿云箭撕裂暗沉的天幕,橘红色的火光炸开,在云层间迸射出细碎的金芒,宛如一颗坠落的小太阳。
陈玉楼盯着半空渐渐消散的火星,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烟枪,烟杆上雕刻的饕餮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他深吸一口气,将烟枪重重磕在身边布满青苔的青石上,震落的烟灰被山风卷着打了个旋:
“成了,山谷下安全了。”
罗老歪双眼放光,腰间别着的勃朗宁随着他急促的动作撞出清脆声响,他几乎要贴到陈玉楼面前: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下去寻宝啊!”
沙哑的嗓音里满是迫不及待。陈玉楼抬手按住他肩膀,指尖捏着的罗盘泛着冷幽幽的青铜光泽,盘面的指针正微微颤动:
“不行,我们只能先下去二十多人。卸岭有规矩,探路得留三分退路——万一还有没清理完的毒虫,也好全身而退。”
说话间,他目光扫过罗老歪身后的士兵,那些荷枪实弹的汉子虽然面色镇定,握枪的手却都泛着青白。
罗老歪心思转了转,副官小杨立刻心领神会地往前半步,腰上的快慢机随着动作晃出冷冽的光。
军阀抬手重重拍了拍小杨肩膀,震得他军帽都歪了几分:
“小杨,跟着陈把头下去探路,要是安全了,我赏你三箱烟土!”
小杨啪地立正敬礼,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玉楼握紧腰间鎏金软剑的剑柄,剑穗上系着的朱砂符在风中猎猎作响。
作为新上任的卸岭魁首,他深知这场首秀关乎威望,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率先抓住蜈蚣梯粗粝的藤索,经年累月攀爬磨出的老茧与藤条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衣摆被山风掀起,露出内里绣着卸岭图腾的玄色劲装。
红姑娘踩着三寸金莲却稳如猿猴,腰间的柳叶刀随着攀爬轻轻晃动,刀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蓝。
花玛拐背着装满黑驴蹄子的藤筐,嘴里还在念叨着“祖师爷保佑”,每念一句就往掌心吐口唾沫,紧紧攥住竹梯。
昆仑铁塔般的身躯压得蜈蚣梯吱呀作响,指节捏得发白,浑浊的眼睛却始终警惕地盯着四周,护着众人后方。
搬山一派这边,花灵握着黄铜罗盘守在山顶,罗盘边缘刻着的二十八星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鹧鸪哨和老洋人已顺着攀山索滑入雾霭,藤蔓间几株血珍稀草药诡异地颤动,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宛如鲜血。
陈玉楼眼睛一亮刚要伸手,鹧鸪哨提醒:
“陈把头,古墓边的药草吸了千年阴气,碰不得!”
老洋人吐着舌头缩回手,腰间的金刚伞不自觉握紧几分,伞骨上的符文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穿过几层云雾之后,光线渐暗,众人打开自己的走马灯、探照灯、手电筒之类的照明设备。
陈玉楼天生可以夜视,他不需要这些。
不多时,就发现一处裂隙,陈玉楼带头跳到洞口,顺着裂隙往里走。
欧文烟跟着跳了上去。
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当陈玉楼踩着松动的碎石跳进裂隙时,腐殖土的腥气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裂隙壁上爬满暗红色的苔藓,像是凝固的血迹。
欧文烟紧随其后落地。
穿过狭窄裂隙的瞬间,众人的灯光同时照亮一片青灰瓦面。
巨大的地宫穹顶如倒扣的苍穹,滴水兽的獠牙上垂着蛛网,那些蛛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色,仿佛浸泡过毒液。
众人的灯光扫过穹顶壁画。
褪色的朱砂绘着星图,二十八宿的位置却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