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降临，小区里的路灯次第亮起，在绿化带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晚刚吃完简单的晚餐，正收拾着碗筷，门铃又响了。
她动作一顿，心头掠过一丝不耐。
今天是什么日子？都赶着来她家门口开会吗？
透过可视门禁一看，果然是沈玉。
他站在门外，穿着高定西装，但领带微微扯开，头发也不似平日一丝不苟，透着一股风尘赴赴的焦灼。
云晚叹了口气，“沈大律师，你母亲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到了。你们母子俩是约好了轮流来我门口站岗，不让我清静是吧？”
沈玉看到她安然无恙，先松了口气，但听到她话里的疏离和讽刺，心又揪紧了。
他推了推眼镜，“晚晚，对不起。我知道我母亲来找过你了。我为我母亲的冒昧和那些可能伤害到你的话，郑重向你道歉。”
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我能进去跟你谈谈吗？就几分钟。”
云晚揉了揉眉心：“就在这儿说吧，或者在楼下等我。我家门槛低，容不下你们沈家高门大户的人反复进出。”
这话刺得沈玉脸色白了白。
他立刻说：“好，那我等你下楼，找个地方说几句就好。”
云晚转身拿了手机，乘电梯下楼。
夜晚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两人走到单元楼旁的小区绿化带，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香樟树下，路灯的光线透过叶缝，在两人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气氛有些凝滞。
“说吧，沈大律师，有什么重要指示？”云晚抱着手臂，语气平淡。
沈玉看着她这副将自己完全隔绝在外的姿态，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而诚恳：
“晚晚，首先，再次为我母亲今晚的言行向你道歉。她的任何不当言论，都代表我个人向你致歉。”
“其次，关于那个……‘误会’。”他斟酌着用词，镜片后的目光复杂，“是我处理不当，说错了话，才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猜测，进而打扰到你。”
“我知道这可能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和压力，我真的非常抱歉。”
云晚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断。
沈玉见她没有立刻反驳或离开，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晚晚，无论我母亲怎么说，我的想法不会变。”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照顾你，还有……孩子。”
“我会处理好我家里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人再给你压力。我保证！”
他说得情真意切，几乎是掏心掏肺。
然而，云晚听完，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看来沈玉确实已经确定了她怀孕的事，那也就不必再隐瞒了。
她抬起眼，清亮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直直看向沈玉：
“你是基于什么，如此笃定地，想要负起这个‘责任’？”
沈玉僵在原地，喉咙发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区绿化带里的虫鸣此起彼伏，香樟树的阴影笼罩着对峙的两人。
路灯的光线切割出明暗的界限，云晚站在光晕边缘，脸庞半明半暗，眼神却清亮得惊人。
他设想过云晚会否认、会害羞、会愤怒，却独独没料到她会这样冷静地、近乎残忍地逼问他笃定的根源。
这让他如何回答？
难道要说，是靠推测、靠那晚模糊的记忆、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