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十年(1567年),大隅国的风像刀子一样,寒冷刺骨,无情的刮过高山城的雉堞。年仅十六岁的肝付良兼孤独的站在天守阁上,他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他静静凝视着城下那片灰蒙蒙的平原,仿佛能透过那片迷雾看到加治木城的废墟和驰援失败的惨状。
肝付良兼的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武士刀,那是他作为武士的骄傲。然而,此刻这把刀却无法给他带来一丝安慰,因为他所面临的困境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加治木城陷落和驰援惨败给高山城带来了沉重打击,城中气氛异常压抑,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家臣分成两派,终日争吵不休。主战派坚决要求死守高山城,决一死战;而主和派则力劝肝付良兼向岛津义久低头,以避免家族灭亡。然而,隐居在志布城的父亲肝付兼续却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除了送来几句坚守待援的空泛叮嘱外,肝付兼续没有给予肝付良兼任何实质性的支持。这让肝付良兼感到无比的失望和无助,他开始怀疑父亲是否真的关心家族的命运,还是早已打定主意,要把这家族灭亡的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肝付良兼的目光凝视着北方,那里是祢寝家领地的方向。祢寝氏与肝付家之间的联姻历史悠久,两家不仅是家臣与主公的关系,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当岛津军进攻加治木城时,肝付良兼特别询问祢寝家的对策。
祢寝家当主祢寝重长作为主战派,毫不犹豫的表示赞同。然而,在驰援失败后,祢寝重长却以募兵为由返回了自己的领地,至今尚未归来。正当肝付良兼为此事心生疑虑时,伊地知重秀突然跌跌撞撞的冲上了天守阁。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仿佛遭遇了巨大的惊吓。
“家督,不好了!”伊地知重秀的声音颤抖着,“祢寝家……祢寝家举旗反叛了!他们已经派人送来了降书,说他们已经归附岛津家,现在正率军攻打支城佐土!”
肝付良兼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什么?祢寝家……反叛?”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让他完全无法接受。祢寝家一直以来都是肝付家的忠实盟友,两家的关系如此紧密,他从未想过祢寝家会突然背叛。
“是真的!”伊地知重秀的声音带着惊怒,“佐土守将派人突围来报,祢寝军已经攻破外城,守将力战殉死了!还放话,说只要本家彻底投降,岛津家会保证肝付家的存续,若执意抵抗,便要血洗高山城!”
肝付良兼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击一般,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和不稳定。他的手慌乱地伸出去,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最终摸到了那冰冷的栏杆。他紧紧地握住栏杆,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祢寝重长的背叛,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刺穿了肝付良兼的心脏。他一直将祢寝重长视为肝付家最重要的人物,一个坚定的反岛津派。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肝付家衰落已经无法挽回,而祢寝重长在这个时候选择背叛,无疑是雪上加霜。在肝付家如今如此不济的情况下,祢寝重长之所以会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他们对于岛津家来说,还有一些利用价值。而率先反叛,也许正是祢寝重长为了自己的利益所做出的决定。
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只是肝付良兼不愿意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而他却无能为力。一边是日暮西山的亲家,一边是势不可挡的岛津氏,祢寝重长最终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的决定。
祢寝家的反叛犹如平静湖面上突然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在肝付家内部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原本就如墙头草般摇摆不定的家臣,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彻底失去了底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