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主张近畿领地由一门直接掌控,反对松永久秀等外样姻亲重臣插手核心政务。安宅冬康就曾公开质疑松永久秀,丹波赋税迟迟未能上缴,而内藤宗盛身为守护,是否有私吞之嫌?
安宅冬康的这番话直指松永久秀兄弟,暗示其弟内藤宗盛在丹波培植势力。松永久秀不卑不亢的回应,丹波刚经历战乱,豪族尚未臣服,需减免赋税以安民心。这样的理由极为正当,但是在过去两年,除却四国之外哪里又没有遭到战乱,唯独丹波搞出这种事情。
为此,两人你来我往,言辞间火药味十足,最终还是三好长庆出面打了圆场,才避免了冲突进一步升级。松永久秀为代表的重臣集团以丹波、大和的武士为核心,多是松永久秀进驻京畿时所提拔收编的豪族与浪人,主张以能者任事,反对一门众的血缘垄断。
三好长庆对自家这些矛盾始终采取和稀泥的态度,他既需要松永久秀的谋略来处理复杂的政务与豪族关系,又依赖一门众的武力来维持统治根基,因此不愿偏袒任何一方。每次议事出现分歧,总是以此事容后再议或当以大局为重搪塞过去。
为此三好长庆甚至刻意减少议事频率,将更多时间花在连歌会与宴饮上。这种逃避,反而让矛盾从暗斗逐渐转向明争。松永久秀开始公开拒绝执行一门众提出的立刻增加丹波赋税的命令,安宅冬康则暗中克扣应拨付重臣派武士的俸禄,双方的裂痕越来越大。
更致命的是,三好长庆的个人状态也在持续下滑。教兴寺之战后,他时常在连歌会上走神,笔下字句也从“风卷残云定山河”的豪迈,变成了“露落花枯叹逝川”的悲戚。有时他会独自坐在天守阁,看着阿波国的方向发呆,喃喃自语道“一存、义贤若在,何至于此”。
这位曾经雷厉风行的霸主,如今变得颇为优柔寡断,甚至因此对政务产生了厌倦。他开始将更多事务交给嫡子三好义兴处理,永禄六年(1563年)饭盛山城举办家督传承仪式,在三好一门众与核心重臣面前。三好长庆身着黑色直衣,正式将三好家交给了二十岁的三好义兴。
“我执掌三好家至今已然三十年,平定近畿,扶持幕府,却也失去了两位弟弟。”三好长庆的声音沙哑且疲累,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家臣,“义兴虽然年轻,却于教兴寺之战冲锋陷阵,近些年处理事务也颇为成熟。此后三好家政务,便由义兴料理主持,我只愿在饭盛山城安度余生,与连歌、茶器为伴,足矣。”
这番话让在场的家臣震惊不已,松永久秀虽表面躬身祝贺,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三好义兴的年轻代表着缺乏政治经验,这无疑为他扩大权力提供机会。安宅冬康、三好长逸等一门众则忧心忡忡,他们深知三好义兴纵然优秀,却恐怕难以掌控松永久秀这样的老谋深算之辈,却也不敢公开于此间反对三好长庆的决定。
唯有三好义兴自己,脸上满是茫然与紧张。尽管近些年来他已然在父亲的庇护下,处理过了一些复杂政务与领地纠纷,但如今突然被推上家督之位,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退位后的三好长庆,彻底成了饭盛山城的隐士。
三好长庆将摄津国全部留给三好义兴,自己的居处彻底定在了饭盛山城,每日的生活只剩下三件事:开连歌会、与和尚聊天、品鉴茶器。为了远离政务,他甚至主动缓和了与石山本愿寺的关系。
此前因一向一揆的事情与本愿寺势同水火的他,如今却频繁邀请本愿寺的高僧前来饭盛山城,共同来讨论佛法与和歌。本愿寺的和尚们起初还有些戒备,后来见三好长庆确实无心政事,便也放下心来,时常与他一同品茶论道,甚至参与连歌会。更有人戏言道,三好长庆此时心境之淡然,早已不复当年的霸者之气。
三好长庆的突然避世让三好家的权力结构进一步失衡,但命运似乎还想给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