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出来,她趁着崔家筹备婚礼的混乱,在一个深夜带着少量财物和密信,跟着裴智彬派来的人跑了出来。站在前往对马岛的海滩上,回头望着朝鲜国的方向,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汉城景福宫中,被软禁的明宗李峘整日枯坐窗前,手里攥着儿子雕刻的玉佩眼神空洞。宫女说,国王常常在深夜对着月亮说话,像是在和世子聊天。文定王后派人送来的汤药,他一口未动,身体日渐消瘦,曾经温和的脸上只剩下麻木。
而在庆尚道的陶山书堂,李滉得知世子死讯和明宗李峘被软禁,久久沉默不语。他让弟子们停止了“月下论政”转而埋头整理典籍。“时势如此,多说无益。”他这样说着,手指抚摸着《论语》,“我们要记住今日之痛,藏于书中传于后世,总有一天,会有人看到这血与泪。”书堂的银杏树苗在寒风中摇曳,却倔强的没有枯萎。
永禄六年的寒流比往年更冷。朝鲜的商路冰封,宫闱喋血;九州的贸易受阻,暗流涌动。阿苏惟将站在岩屋城天守阁上,望着飘落的冷雨,想起裴智彬信中的话:“乱世之中,活下去最重要。”
他不知道朝鲜的冬天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明宗李峘是否还能走出寝宫,但他知道无论是在釜山浦挣扎的裴智彬,还是在庆州逃亡的黑猫,抑或是在汉城崩溃的明宗,都在这场寒流中拼尽全力的活着。
顺怀世子的墓前很快长出了青草,景福宫的权力斗争仍在继续,釜山浦的码头日渐萧条,岩屋城的工坊依旧在叮叮当当作响。永禄六年的早春就这样在血与泪、挣扎与无奈中缓缓走过,而朝鲜的党争还未结束,九州的争霸却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