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星州自家府邸里练剑。他如今是勋旧派的新贵人物,但当听到宫内先行传来的,明宗驾崩、河城君即位的消息,手里的剑还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新君即位,那我等勋旧,可有措置?”裴智彬抓住前来报信的下属,急切的发问。
下属摇摇头,脸色有些难看:“听说新君即位,当即就下了旨,要选拔‘通晓经史、品行端正’的儒士入朝,还召了李滉、李珥两位先生入宫为自己讲学。看样子,是要重用儒生那边了。”
裴智彬的心闻言沉了下去,勋旧派在明宗朝好不容易迎来曙光,谁曾想却是回光返照。明宗病重时,他们还盼着新君能念及旧情,继续任用他们。可现在看来,新君宣祖要走的,却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果然,没过几天,宣祖就提拔了一大批士林派的年轻士子,担任各部门的要职。裴智彬也有了新职称,从镇守星州被调去了开城刑曹,从掌管一方军事的镇守,变成了处理刑狱的闲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被边缘化了。
更让勋旧派绝望的是,宣祖下旨废除荫补制。之前勋旧子弟可以靠着父辈功绩直接出来做官,现在却必须通过科举考试才能入朝任职。这一下,勋旧派的根基可以说,是彻底被动摇了。
裴智彬去找昔日的那些京官同僚,想一起向新君宣祖进言,可大多人都选择了避而不见。只有几个士林派老臣愿意见他,却也只是劝他:“智彬,算了。新君心意已决,再争,也没用了。”
裴智彬却不甘心,他为了复兴家族,连妹妹都送进宫中,更是不惜充当明宗的手中刀。可现在,他连自己的星州老家都保不住,更别说守住家族了。就在勋旧派陷入绝望时,士林派内部也起了纷争。
李滉和李珥,这两位朝鲜儒学的巨擘,座下学生因为学术理念不同,渐渐分成了两派。
李滉主张“主理说”,认为“理是宇宙万物的根源,先有理,后有气”,弟子多是此前贬谪岭南(庆尚道)的士人,因此又被称为“岭南学派”;李珥则主张“主气说”,认为“气是构成万物的基本物质,理存在于气中”,追随者多是畿湖(京畿道、忠清道)儒士,因此也称“畿湖学派”。
学术上的分歧很快延伸到了政治上。岭南学派的年轻人,大多支持科举取士,认为官员应该通过公平竞争选拔,反对勋旧派的世袭制度;而畿湖学派的老儒们,则觉得官员任免应该循资历重考察,由上级层层选拔,这样才能保证吏治的稳定。
第一次朝堂争论,发生在宣祖即位后的第三个月。当时朝廷要选拔一批地方官,岭南学派的金孝元率先上书:“殿下,如今地方多是勋旧子弟,不学无术,欺压百姓。臣以为,当以科举取士,让有才能的人去治理地方,方能造福百姓。”
话音刚落,畿湖学派的沈义谦就站了出来,高声反驳道:“此言差矣!科举虽能选拔,可缺乏经验,到了地方,恐怕难以应对复杂的政务。不如让现任官员推荐下属,上级考察合格后再予以任命,这样既稳妥,又能保证官员的能力。”
“沈大人是怕年轻人抢了你们的位置吧!”金孝元毫不客气的回怼,“老臣,占着位置不干事,还不许年轻人上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为百姓着想?”
“胡言!”沈义谦气得脸色发红,“老夫为官三十年,治理过三个道,什么时候不干事了?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个个只会纸上谈兵!”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朝堂上的大臣也分成了两派,互相指责。
宣祖坐在上首,皱着眉头,却没说话。他刚即位,根基未稳,还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最后,还是李滉和李珥站出来,才平息了争论。
李滉说:“科举取士与循资考察,并非不可兼顾。可先让科举人才去地方实习,由资深官员指导,待熟悉政务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