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选择……”
雍正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不带人气,“你,亲手,杀了惠妃沈氏。”
安陵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天灵盖,瞬间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
“皇上?!”
她失声惊呼,“惠妃她……她侍奉皇上多年,从无错处啊!”
雍正无视她的反应,继续用那冰冷的语调陈述:
“沈自山……朕已下密旨……褫夺其陕甘总督实权,调入京中,荣养起来。”
他目光如盘旋的鹰隼,死死锁住她瞬间失血的容颜,“惠妃一死……沈家便再无凭借……你,可晋封皇贵妃……摄,六宫事……并抚养太子弘昭……待新帝登基,你……”
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她眼中的恐惧与震撼,才吐出最后的重击:
“……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
皇贵妃。
抚养太子。
皇太后。
每一个词,都代表着后宫女子权力链条的顶端,是足以让无数人疯狂追逐、不惜一切代价的终极诱惑。
它们像金色的枷锁,带着甜蜜的毒药,被捧到了她的面前。
。
然而,雍正的话还没说完。
“至于第二个选择……”
他的面容依旧平静,“朕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你若顾念姐妹之情,下不去手。
那么……”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目光扫过门边阴影里的夏刈:
“朕,便将你与沈氏……一同处死。”
“皇上!
不可!
万万不可啊!”
安陵容几乎是扑着膝行两步,泪水汹涌而出,她已经很难维持冷静的思考,“皇上!
眉姐姐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怎会……怎会有异心?皇上,您不能被奸人蒙蔽啊!”
雍正死死盯着她瞬间煞白的脸:
“朕,尚未昏聩!”
“……朕,选你抚养太子……若你勾连沈家……朕,如何能放心一个怀有异心之人,待在未来的皇帝身边!”
他根本不需要沈自山谋反的证据。
年羹尧当年功高震主,结党营私,其罪当诛。
可沈自山呢?
他兢兢业业,看似并无二心。
但那又如何?
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可能”
存在的威胁,和确凿的罪行,都需铲除。
他不仅要铲除势大的沈家,永绝后患,更要借此彻底斩断她安陵容所有的退路和同盟。
他给她铺设的这条看似光明的未来,实则是为他年幼的太子,换取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可控、除了依附皇权再无他路可走的太后。
杀了眉庄,她除了死死抱住弘昭,还能如何?
不杀,便是立刻血溅五步,前功尽弃,像那些被夏刈处理掉的无数冤魂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这不是选择!
“选吧。”
他最后吐出两个字,身体微微向后,靠在了轮椅背上,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微不足道的交易。
那“笃笃”
的敲击声彻底停了。
整个暖阁陷入了坟墓般的死寂。
只有阴影中夏刈那若有若无,却如同毒蛇信子般的冰冷气息,无声地提醒着安陵容违逆的代价。
安陵容跪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已凉透,连心跳似乎都停止了搏动。
绝望,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将她彻底淹没、吞噬。
她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闭上眼睛,牙关紧咬,舌尖已然尝到了那弥漫开的,属于自己的血腥气。
暖阁的门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