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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老乞丐与记忆中那个白衣胜雪的剑圣判若两人。
当年慕容逸尘立于华山云海,青霄剑映着朝阳,衣袂翻飞如白鹤振翅,剑气能劈开三里外的云雾。
而此刻,他鬓发如雪,颧骨高耸,军大衣的领口露出的脖颈上,甚至能数清跳动的青筋。
唯有那双眼睛,在抬起的瞬间仍如寒潭映月。尽管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瞳孔深处却藏着未灭的剑意,像两簇埋在灰烬里的星火,在与岑天鸿对视的刹那,骤然亮起一点锐光。
“岑……天鸿?”慕容逸尘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每吐出一个字都牵动着喉间的伤痛,他抬手想抚向腰间,却在触及空荡荡的剑鞘时猛地僵住。
岑天鸿的黑刀仍在震颤,刀身散出的炽烈刀意与困龙咒的幽蓝咒光在桥洞中央相撞,激起细碎的气流漩涡,卷起地上的雪沫与尘埃,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二十年前华山未分的胜负,二十年间各自的沉浮,此刻都凝在这沉默的对峙里,比桥洞外的风雪更冷,比钢筋上的锈迹更沉。
“当年华山之巅,你我并未分胜负,”岑天鸿的刀意陡然收敛,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为何自甘堕落至此?”
慕容逸尘低笑出声,笑声在桥洞间荡开,震得梁上积雪簌簌坠落:“堕落?”他猛地抬起手腕,困龙咒的幽蓝纹路骤然亮起,如蛛网般爬满枯瘦的小臂,每道咒痕都在震颤,“你看这枷锁,是武尊亲手所下的‘镇魂钉’,十八道,道道刻着‘困龙咒’,像是我自愿的吗?”
他咳了两声,指腹抚过腕间狰狞的疤痕,那里还残留着镇魂钉穿透皮肉的钝痛:“全因二十年前我替人受过,被废去修为,囚于这桥洞之下。”
温羽凡倚着钢筋柱,铁锈蹭在风衣上留下暗红痕迹,他明知故问,声音却带着刻意的平静:“替人受过?替谁?”
“替那个强抢民女的军方公子,替那些想掩盖丑闻的权贵。”慕容逸尘的目光扫过岑天鸿,那双曾映着华山云海的眼睛此刻翻涌着血色,“当年你我约战华山,老夫剑未折、意未衰,谁知道,最后却折在了这臭水沟里。”
岑天鸿猛地后退半步,黑刀在掌心剧烈震颤,刀鞘险些脱手砸在冻土上。
他喉结滚动,霜白的眉峰拧成死结:“不可能……”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位武尊乃是国之脊梁,怎会……”
“武尊?”慕容逸尘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积雪上,宛如红梅落雪,在惨白中灼出刺目的红,“他不过是权力的傀儡!”
他猛地拔高声音,困龙咒的蓝光随情绪暴涨,几乎要将桥洞照得通明:“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些坐在金銮殿里的人!是他们用‘江湖规矩’做幌子,行苟且之事,我不过是撞破了他们的龌龊,便落得这般下场!”
温羽凡看着两人之间骤然凝固的空气,破邪刀在腰间轻轻震颤,刀身饕餮纹与困龙咒的蓝光产生奇妙的共鸣。
他知道,此刻抛出的真相,如同一颗惊雷,足以炸开武林奉为准则的秩序,撼动那些盘根错节的权力根基。
“岑老鬼,”温羽凡的声音陡然沉肃,睚眦面具的獠牙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今夜喊你过来,不是看你们对峙,是想请你一起想办法,解了这困龙咒,救剑圣前辈出去。”
岑天鸿盯着慕容逸尘腕间跳动的幽蓝咒痕,又看向温羽凡腰间若隐若现的睚眦面具,忽然低笑出声。
笑声撞在钢筋上,震得积雪簌簌落下,既有真相大白的释然,更有斩断过往的决绝:“好一个困龙咒,好一个温羽凡。”
他抬手按住刀柄,黑刀的炽烈刀意与困龙咒的阴寒之气再次相撞,却不再是对峙的锋芒,反而生出一丝微妙的共振。
“二十年前华山未了的账,”岑天鸿的目光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