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洼。
愤怒的火焰燃尽,只余下冰冷的灰烬和无边的疲惫。
金色的眼瞳失神地望着眼前水洼中自己狼狈扭曲的倒影——一只湿透的、垂死的、连野狗都能欺凌的野猫。
什么神王之子?什么星辰守望者?多么可笑!
一个连自身存在都无法维系的失败者罢了。
它疲惫地闭上眼,意识在冰冷的麻木中不断下沉,仿佛要坠入永恒的黑暗深渊。
……
意识在混沌的泥沼中沉浮了不知多久。
当司通再次恢复一丝模糊的感知时,先钻入鼻腔的,不再是雨水的土腥,而是一种混合着朽木、青苔、湿润泥土和某种奇异幽香的复杂气息。
它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雨不知何时停了。
晨曦微光艰难地穿透终南山厚重湿润的云层和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柱。
它依然蜷缩在那口废弃的古钟之下,钟身冰凉,布满它昨夜疯狂留下的爪痕,无声诉说着那场灵魂的风暴。
身体的虚弱感并未减轻,但一种奇异的宁静,如同初春悄然融化的雪水,正缓慢地浸润着它几近干涸枯裂的灵魂。
昨夜那场歇斯底里的爆,似乎耗尽了一切激烈情绪,只留下一种近乎真空的疲惫与…奇异的澄澈。
它微微转动头颅,视线落在身旁一株低矮蕨类植物的叶尖。
一滴饱满圆润的晨露,正悬挂在叶尖,摇摇欲坠。
露珠晶莹剔透,完美地倒映着头顶一小片被枝叶切割的天空和流云的影子,仿佛一个微缩的、自成一体的宇宙。
司通金色的瞳孔下意识地聚焦,本能地想去感知其中蕴含的、哪怕最微弱的水元素能量——这是尼巴鲁战士的基本素养。
然而,意念甫动,回应它的依旧是体内那熟悉的、令人绝望的空洞。
没有能量的涓流被牵引,没有元素的共鸣被激。
那滴露珠,在它的“感知”
中,依旧只是一滴平凡的水。
就在司通几乎要再次被沮丧吞没时,一阵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清风拂过林间。
那滴悬挂了许久的露珠,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和风的轻吻,倏然脱离了叶尖的依托!
时间在司通的眼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它清晰地“看到”
那滴露珠坠落的轨迹。
它并未如尼巴鲁的造物般直接砸向地面粉身碎骨,而是在下坠的过程中,形态生了奇妙的变化——它先是拉长,如同融化的水晶,接着,在接触到下方另一片宽大的草叶时,它轻盈地“摊开”
了!
化作一层极薄、极透的水膜,瞬间覆盖了那片草叶的表面,浸润了叶片的脉络,折射出更加细碎迷离的七彩光芒。
仅仅一两个呼吸之后,这层水膜便以肉眼可见的度变薄、消失,仿佛被叶片本身“吃”
了进去,只留下一片更加青翠欲滴的草叶,在晨光中舒展着,叶尖甚至凝结出一颗新的、更小的露珠雏形。
露珠消失了。
但它真的消失了吗?司通怔怔地看着那片变得更加鲜活的草叶,看着叶尖那点新的湿润反光。
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弱却清晰的“触动”
,像一粒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它沉寂的意识深处漾开了一圈涟漪。
这触动并非来自能量的吸收或转化,而是源于一种更深层、更本质的“存在”
方式。
在尼巴鲁,能量的运用是直接的、高效的,如同江河奔涌,引水灌溉,抽干湖泊。
它曾习惯于用强大的灵能意志去“命令”
能量,去“攫取”
,去“塑造”
,去“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