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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尖沾满了冰冷的污泥。
这具身体,这承载了无数纪元记忆与使命的容器,终究还是被那场燃烧一切的战争拖垮了。
它甚至……有些抓不住一只老鼠了。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雨幕的单调。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粮仓入口。
他身披半旧的皮甲,甲片边缘磨损得有些亮,腰间悬挂着一柄环刀,刀鞘朴素无华。
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丝,紧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
他的面容方正刚毅,眼神沉静而专注,此刻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扫视着粮仓。
王平,他显然是被刚才老鼠的尖叫和司通落地的动静吸引过来的。
“是你。”
王平的声音低沉,带着蜀地特有的口音,语气里没有斥责,反倒有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温和。
司通无法言语,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尾巴尖在泥水里轻轻扫了一下。
王平蹲下身,解下腰间一个用油布包裹严实的小袋。
打开,里面是几块烤得焦黄、散着谷物香气的面饼,还有一小块煮熟的、没什么油腥的肉干。
他掰下一小块肉干,试探性地递到司通面前。
“营中不易,这点肉干,算是我替军中粮秣谢你的。”
他的眼神坦荡,“营中若有灵兽相助,当以礼待之。
你虽不言,但将士们都看在眼里。”
司通看着眼前粗糙却饱含善意的食物,又看看王平那双沉稳真诚的眼睛。
一丝久违的、带着温度的暖意,极其微弱地,渗入它那被无尽岁月和冰冷战斗磨砺得近乎麻木的心田。
它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低下头,轻轻叼住了那块肉干,慢慢咀嚼起来。
粗糙的纤维感,带着淡淡的盐味和烟火气,是这具疲乏躯体此刻需要的能量。
王平看着司通安静地进食,眼神若有所思。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司通额间那缕奇特的银灰色毛,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只是轻轻拍了拍它湿漉漉的脊背,触手一片冰凉。
“这雨下得邪性,也闷得人心慌。”
王平站起身,望向营帐外灰蒙蒙、仿佛永远也不会放亮的天空,眉头锁得更紧,“祁山那边军情胶着,运粮艰难。
我们这边……也不太平。”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凝重:“营外西北方向的密林深处,近日常有怪事。
夜巡的弟兄们说,总能听见低沉的嗡鸣,像是从地底传来,震得人心口闷。
有时夜里,林子上空还会闪过很奇怪的绿光,不是闪电,也不是火把,幽幽的,像……鬼火,但更亮,更冷。
斥候派了几波进去查探,要么迷失方向,要么回来就浑浑噩噩,说不清看到了什么,只道林子深处有‘吃人的铜树’。
军中已有传言,说那是古蜀国留下的邪祟之地,触之不祥。”
王平的目光重新落回司通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冀:“丞相曾言,天地之大,奥妙无穷。
我观你非凡物……若觉得那林中有什么不妥,或能……趋吉避凶?”
他并未明言请求,但那话语中的担忧和对司通能力的隐约认知,已表露无遗。
吃人的铜树?地底的嗡鸣?幽冷的绿光?
王平的话,每一个词都像一枚冰冷的石子,投入司通沉寂的心湖。
那瞬间的暖意被迅冻结、驱散。
一股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在它体内炸开!
仿佛沉睡已久的火山被强行唤醒,滚烫的熔岩在枯竭的河床下奔涌冲撞!
嗡鸣?那绝非自然的地动!
那更像是某种庞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