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是在山涧中舔舐那些被水流冲刷得光滑的、含有铜绿的卵石。
粗糙的砂砾磨着它的舌头和喉咙,带来阵阵恶心,但体内那种烧灼般的饥渴感会暂时得到缓解。
后来,它开始在废弃的古道旁徘徊,用爪子刨开浮土,寻找古人遗落的锈蚀箭镞或青铜残片。
当它终于找到一小块边缘锋利的青铜戈残片时,一种近乎狂喜的本能驱使着它,不顾一切地将那冰冷的金属塞入口中,用锋利的牙齿啃咬、研磨!
刺耳的刮擦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响起,金属碎屑混着唾液被强行咽下。
一股冰凉、带着浓重铁腥味的洪流滑入食道,暂时压制了那股源自血脉的燥热。
然而紧接着,胃部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它蜷缩在岩石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力量的恢复,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代价。
它既是神王的血脉,也是挣扎于这异星土地上的、一只需要吞噬金属才能活下去的怪猫。
一日薄暮,司通结束了一天的吐纳,正忍着胃部的绞痛,在一块巨大的磁石旁磨蹭着脊背,试图缓解盘古锏碎片带来的不适。
山风吹过,带来下方山谷中隐约的人语。
它警觉地竖起耳朵,金色的瞳孔穿透渐浓的暮霭向下望去。
一个身影正沿着崎岖的山径蹒跚而上。
那是一个老者,须皆白,一身洗得白的葛布道袍,背负着一个几乎与他等高的巨大药篓,里面塞满了还带着泥土气息的草药根茎。
他脚步虚浮,喘息沉重,显然体力已到了极限。
然而,吸引司通目光的,并非老者疲惫的身形,也不是那满篓的草药。
而是系在他腰间的一个物件。
那东西用粗糙的鞣制兽皮包裹着,只露出一角。
但在司通的金色瞳孔中,那一角露出的材质,却散着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波动!
那波动冰冷、光滑,带着一种非金非石的奇异质感,与地球上的任何物质都迥然不同。
它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微小石子,瞬间在司通体内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盘古锏碎片猛地一颤,刺痛感骤然加剧;而沉寂已久的神王血脉,竟也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共鸣!
尼巴鲁!
那波动,那材质……绝对源自尼巴鲁!
司通的呼吸瞬间停滞,浑身的毛都微微炸起,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遭遇失落故乡遗物时本能的悸动!
它死死盯着老者腰间那兽皮包裹的物件,金色的瞳孔缩成了两道危险的竖线。
那是什么?神王核心的碎片?风筝电厂的构件?还是某个阿努比设备的残骸?
老者对此一无所觉。
他费力地攀上一块山岩,放下药篓,倚靠着喘息,浑浊的目光茫然地望着远方暮色沉沉的大海。
他解下腰间的水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灌了几口。
水渍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滴落在胸前。
他解下那个兽皮包裹的物件,小心地捧在手里,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又像是在对着这冰冷的物件诉说什么。
司通悄无声息地从高处滑下,如同最幽暗的影子,落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距离老者不过数丈。
它伏低身体,收敛起所有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细不可闻。
它的目光穿透枝叶的缝隙,紧紧锁定老者手中的物件,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贪婪地烙印在它金色的瞳孔深处。
千年蛰伏后的第一次,一种并非源于力量增长的强烈冲动,攫住了这只来自群星的猫——它必须知道那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