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高原的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剔骨钢刀,裹挟着细碎坚硬的雪粒,在狭窄陡峭的山口间尖啸着、盘旋着,永无止息。
空气稀薄得如同被抽干,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硬生生扯出带着血腥味的丝缕。
张骞使团残存的二十余骑人马,紧贴着嶙峋冰冷的岩壁,在一条被千年风雪打磨得光滑如镜的羊肠小径上,像一队沉默而疲惫的蚂蚁,缓慢地、绝望地向上蠕动。
司通蜷缩在张骞所乘那匹老骆驼的两个巨大驮筐夹缝里。
驮筐里塞满了月氏人馈赠的粗糙毛毡和风干肉条,勉强为它隔绝了部分刺骨的寒意。
然而,那无孔不入的狂风,依旧穿透缝隙,狠狠抽打着它灰白相间的皮毛,带走仅存的热量。
它将自己团成一个紧密的毛球,金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微微闪烁,倒映着外面铅灰色的、令人窒息的天穹和脚下深不见底的幽暗峡谷。
身体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阵阵冲刷着它的四肢百骸。
最要命的是前爪上那道迟迟未能愈合的细小划伤。
在温暖的月氏河谷,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
但在这酷寒缺氧的高原绝地,伤口边缘的皮肉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隐隐作痛,每一次踩踏冰冷的岩石,都带来钻心的刺激。
灵能的枯竭,让这具猫躯赖以为生的恢复力,变得如同高原的空气般稀薄脆弱。
一种难以抑制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强烈渴望,如同灼烧的火焰,从它的腹腔深处升腾而起,迅蔓延至全身。
它需要金属!
需要那些冰冷的、坚硬的、蕴含特殊元素的矿物!
尤其是青铜!
那是维持这具神王血脉残躯不至于彻底崩溃的、最后的口粮!
这渴望如此凶猛,以至于它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出细微的咯咯声,胃部传来一阵阵痉挛般的抽搐。
它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驮筐的缝隙向外望去。
视线扫过行进队伍中那些士兵的腰间、马匹的鞍鞯。
刀鞘是青铜的!
箭壶里露出的箭镞是青铜的!
甚至马辔头的某些扣环也是青铜的!
那暗青色的光泽,在灰暗的天光下,对它而言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散着致命的诱惑!
不行!
司通狠狠地将头埋回冰冷的毛毡里,锋利的爪子深深抠进身下的货物,试图用疼痛压制那可怕的吞噬欲望。
它不能!
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扑上去啃咬那些士兵赖以生存的武器和装备!
那会暴露它的异常,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它必须忍耐!
可身体的渴求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强烈。
视线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外面。
这一次,它的目光落在了小径边缘,那些嶙峋的黑色岩石上。
这里的地质……司通疲惫的神经艰难地调动着残存的感知力。
一种微弱的、熟悉的金属反应,混杂在岩石冰冷的气息中,丝丝缕缕地钻入它的鼻腔。
是铜!
虽然是低品位的原生铜矿脉,混杂在坚硬的玄武岩里!
对于此刻的它来说,这无异于沙漠中濒死之人看到了海市蜃楼里的清泉!
队伍正经过一处狭窄的隘口,一边是陡峭的冰壁,另一边是令人眩晕的深渊。
驮载着张骞的老骆驼脚步沉重,靠近了岩壁一侧。
就在骆驼擦过一块凸出的、色泽深暗的巨岩时,司通动了!
积蓄已久的力量在瞬间爆!
灰白色的身影如同一道被狂风卷起的影子,快得几乎越了人眼捕捉的极限!
它从驮筐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