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沙早已平息,狼居胥山巅的誓言如同烙印,深深刻入帝国的骨髓。
霍去病英年早逝,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将“虽远必诛”
的锋芒永远留在了祁连山的雪峰和将士们的心中。
卫青老去,帝国的北疆在铁血与怀柔的交织下,迎来了相对安宁的岁月。
然而,深埋于九原郡地下、缠绕着银色藤蔓的永生茧内,司通那越凡尘的意识,并未在永恒的沉眠中停止感知。
它如同沉睡的星辰,其微弱的灵觉依旧锚定着这片土地,感应着来自深空的、冰冷的脉动。
仲秋,长安。
夜凉如水,未央宫的飞檐斗拱在皎洁的月光下勾勒出威严的剪影。
年轻的汉武帝刘彻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章,略带疲惫地走出宣室殿,凭栏远眺。
星空浩瀚,银河如练,是他最爱的景致,总能抚平帝王心头的焦躁。
突然,东北方的天际,毫无征兆地亮起一道惨白的光痕!
那光芒起初如针,随即迅拉长、变亮,如同一柄被无形巨手挥出的、燃烧着苍白火焰的利剑,猛地刺破了深沉的夜幕!
它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决绝,横贯了整个东方的天穹!
彗星!
“扫…扫把星!”
侍立在旁的宦官失声惊叫,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在时人的观念中,彗星现世,主兵灾、丧乱、君王失德!
更何况,这颗彗星如此巨大,如此明亮,如此…不祥!
它那惨白的长尾,如同招魂的幡,又似滴血的鞭痕,横亘于紫微帝星之侧,将静谧的星空撕裂。
刘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横跨天际的苍白轨迹。
三年前漠北那场神魔之战的血腥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合金巨牛崩塌的轰鸣、兽化战士的嘶嚎、霍去病刻在狼居胥山石上那染血的誓言、以及那只守护神兽冰冷的小小身躯…这一切,难道又要重演?这惨白的彗星,是来自北方草原的复仇诅咒,还是…更遥远的、星辰背面的恶意窥伺?
恐慌如同瘟疫,一夜之间席卷了长安。
市井坊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朝堂之上,太常、太卜等官员战战兢兢,引经据典,或言主“兵戈大起,胡虏复叛”
,或言“阴盛阳衰,宫闱有变”
,更有甚者,将矛头隐隐指向皇帝近年兴兵黩武、劳民伤财。
丞相田蚡、御史大夫们争论不休,却无人能给出确凿的定论。
刘彻的烦躁与日俱增。
他渴望力量,渴望掌控,但面对这横亘星空的冰冷白刃,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无力。
他需要答案,一个越凡俗卜筮的答案!
深夜,他摒退左右,独自来到未央宫深处一座守卫森严的秘库。
沉重的青铜门缓缓开启,一股混合着古老尘埃、金属锈蚀和奇异植物清香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秘库中央,一座由巨大水晶罩保护的祭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具奇异的“茧”
。
那正是司通的永生之茧。
粗壮的银色藤蔓如同有生命的巨蟒,缠绕、包裹着中心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藤蔓表面流淌着微弱的、如同星尘般的银色光点。
茧身散着温润的玉色光泽,虽无生命波动,却蕴含着一种深沉如大地、浩瀚如星空的静谧力量。
刘彻屏住呼吸,缓缓走近。
他并非第一次来此。
自漠北归来,将司通遗骸带回,亲眼目睹藤蔓缠绕形成此茧,他便知此物非凡。
他曾尝试以各种方式沟通,甚至命方士设坛作法,皆无回应。
今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