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砂砾,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裸露的岩石和枯黄的草茎上,出呜咽般的悲鸣。
阴山巨大的山体如同横卧的黑色巨兽,在灰蒙蒙的天穹下投下沉重而压抑的阴影。
河南之地(河套平原),这片曾经水草丰美、牛羊成群的膏腴之所,如今却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金属锈蚀混合着腐烂血肉的恶臭。
战争已在这片土地上反复拉锯、碾压了三年。
汉军的黑色玄甲与匈奴的皮袍混杂着泥土、血污和焦痕,破碎的兵刃、断裂的旌旗、倒毙的战马与残缺不全的人尸兽骸,如同地狱的疮疤,点缀着这片被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土地。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并非战争的残酷本身,而是那如同跗骨之蛆般蔓延的、名为“兽血亲兵”
的恐怖瘟疫!
“呜——嗷——!
!
!”
凄厉的兽吼混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咆哮,再一次撕裂了清晨的寂静。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一支人数不多但气势极其凶悍的匈奴骑兵队伍正朝着汉军一处刚刚建立的营垒起冲击。
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几十名半人半兽的怪物!
它们有的四肢着地奔行如风,有的直立冲锋却佝偻着背脊,裸露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绿或暗紫色,肌肉虬结贲张,覆盖着钢针般的刚毛或粗糙的角质鳞片!
獠牙探出唇外,滴落着腥臭的涎液,黄绿色的竖瞳中燃烧着纯粹的暴虐和嗜血欲望!
“稳住!
弓弩手准备!
青铜铃阵预备!”
营垒土墙上,一名汉军都尉声嘶力竭地大吼,他的声音因为连续的战斗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而沙哑不堪,眼中布满了血丝。
嗡——!
早已严阵以待的汉军弓弩手扣动了悬刀,密集的箭雨带着破风声呼啸而出!
噗噗噗!
箭矢射中目标的声音传来,但效果令人绝望!
大部分箭矢被那些怪物坚韧的皮肤和异化的角质层弹开,少数射入皮肉的也仅仅让它们身形一顿,出更加暴怒的咆哮!
它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度丝毫不减,反而被激起了更凶残的兽性!
其中一头体型格外庞大、脊背上覆盖着厚重骨板、如同人立巨蜥般的怪物,甚至用覆盖着暗青色鳞片的粗壮手臂,硬生生将几支射在胸口的弩箭拔了出来,带着淋漓的鲜血,如同投掷短矛般狠狠掷回汉军阵地!
惨叫声顿时响起!
“摇铃!
快摇铃!”
都尉目眦欲裂,厉声嘶吼!
营垒土墙后方,数十名精壮的汉军士兵早已严阵以待。
他们每人手中紧握着一根特制的、顶端悬挂着数枚造型古朴、大小不一的青铜铃铛的长杆!
随着命令下达,士兵们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长杆疯狂地上下、左右摇动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霎时间,一片急促、尖锐、高亢到令人牙酸的青铜铃声猛然爆!
这铃声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某种特定的、极其复杂而快的节奏和频率,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空气,形成了一片肉眼不可见却极具穿透力的声波领域!
“嗷…呜…嗷呜…”
神奇的一幕生了!
那些原本凶悍无匹、冲锋在前的兽化战士,在踏入这刺耳铃声覆盖范围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头颅!
它们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出痛苦而混乱的嘶嚎!
动作变得僵硬、扭曲,甚至相互碰撞摔倒!
它们黄绿色的竖瞳中,那纯粹的兽性光芒剧烈地闪烁、涣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