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他酒杯旁),结果差点被当作不祥之物处死。
每一次的尝试,都让它更深刻地体会到自身的无力。
它只是一只猫。
一只普通的、在人类眼中或许有点灵性,但终究无足轻重的猫。
它无法言语,无法揭示戒指中潜伏的恶魔。
它那源自神王血脉的、对邪恶能量的本能感知和警告,在亚历山大被邪念侵蚀的感官中,只被解读为“不安”
或“烦躁”
。
守护者就在毁灭的源头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宿主的灵魂被一点点蛀空,看着灾难的车轮无可阻挡地碾向终点。
这种清醒而无力的煎熬,比任何肉体的伤痛都更让司通感到窒息。
时光在征服的烽烟与奢靡的享乐中飞逝。
亚历山大的铁蹄踏过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推开了古老巴比伦的铜铸城门(公元前3年)。
这座传说中拥有空中花园的“诸神之门”
,此刻成了他庞大帝国版图上最耀眼、也最不祥的宝石。
巴比伦的盛夏,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
幼拉底河的河水蒸腾着潮湿闷热的气息,混合着城中无数花园的浓郁花香、市场牲畜的腥臊、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源自帝国心脏的躁动与不安。
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连最耐热的骆驼都耷拉着脑袋,躲在树荫下喘息。
天空是浑浊的铅灰色,没有一丝风,巨大的棕榈树叶纹丝不动,如同凝固的绿色火焰。
司通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在亚历山大庞大奢华的仪仗队后面。
它瘦了很多,灰白的长毛失去了光泽,显得有些脏乱。
长时间的跋涉、心灵的煎熬和巴比伦这令人窒息的酷热,都在消耗着它最后的气力。
它金色的瞳孔有些浑浊,却依旧死死锁定着前方御辇上那个身影。
亚历山大坐在由八匹纯白骏马拉动的、镶嵌着黄金和象牙的华丽御辇上。
他穿着沉重的紫色绣金王袍,头戴象征世界统治者的波斯式三重冕。
汗水顺着他苍白浮肿的脸颊不断滑落,浸湿了华贵的衣领。
他的眼神浑浊而亢奋,布满血丝,眼袋深重,手指神经质地、一刻不停地摩挲着右手中指上那枚沉重的金戒。
戒指的暗沉光泽,似乎比巴比伦的烈日更灼人。
他时而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出意义不明的音节;时而突然暴怒,用沙哑的声音呵斥身边为他打扇的侍女动作太慢。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高级香料也无法掩盖的、如同内脏腐败般的甜腻气息,从他身上隐隐散出来。
“陛下…是否先回宫休息?您已经连续巡视三日了…”
忠诚的侍卫统领担忧地低声劝谏。
“休息?”
亚历山大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出骇人的光芒,他戴着戒指的手指指向天空,声音嘶哑而高亢,“你看不到吗?阿蒙神(aun-ra)的金车正在天穹之上等待朕的觐见!
祂在召唤朕!
朕岂能因这凡俗的疲惫而停下脚步?!
前进!
继续前进!
让巴比伦的子民都看到他们神之子的威仪!”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在御辇上摇晃,仿佛随时会倒下,但眼中的狂乱光芒却更加炽盛。
司通的心沉到了谷底。
邪念的侵蚀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亚历山大身体内部早已被掏空,高烧如同跗骨之蛆,日夜折磨着他。
巴比伦最顶尖的御医们束手无策,他们无法理解这种急的、从精神到肉体的全面崩溃。
只有司通知道,那源头就在他手上,那枚如同吸血水蛭般吸附着他生命力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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