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就算赶到……那洪水……”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在灭世洪涛面前,一座山峰又能庇护多久?食物、饮水、辐射病……每一样都是催命符。
更令人心悸的是,风后胸前的“生命信号放大器”,那枚镶嵌的暗红晶石,此刻正以不正常的频率疯狂脉动!每一次脉动,都散发出更加强烈、更加不祥的能量波动!仿佛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在用最后的气力向猎手发出信号!
“它在加速!”风后脸色铁青,手指用力按在暗红晶石上,试图压制那疯狂的脉动,却收效甚微,“阿努比的侦察波……它们来了!它们在扫描这片星域!这东西……在回应它们!它在把我们当成最显眼的靶子!”
恐慌如同瘟疫般再次在疲惫的队伍中蔓延。头顶那片被辐射尘埃笼罩的、铅灰色的天穹,此刻仿佛变成了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眼睛,冰冷的视线穿透云层,牢牢锁定了他们这群在地表挣扎的蝼蚁。星空追猎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降临!
终于,在翻越一片被黑水腐蚀得如同巨大蜂巢的、布满孔洞的黑色岩山后,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一处位于巨大背斜山体凹陷处的、背风的岩石平台。平台面积不大,但足以让队伍短暂休整。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辐射强度奇迹般地降到了“深黄”级别,虽然依旧致命,但至少不再是瞬间致死的幽紫。一股微弱但清澈的地下泉水从岩缝中渗出,在平台边缘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这对于干渴交加的队伍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霖。
“就在这里!休整半个星移!”风后疲惫地下令,声音沙哑。云车缓缓降落在平台上,幸存的轩辕族人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贪婪地扑向那小小的水洼,也顾不上辐射污染,用手捧着水大口吞咽、清洗伤口。压抑的呻吟和低低的啜泣声在岩壁间回荡。人数,比离开南极时,少了近三分之一。每一个空着的云车位置,都像一道无声的伤口,提醒着他们这一路的代价。
风后没有休息。她站在平台边缘,眺望着来路方向那被病态光晕笼罩的废土,又抬头望向那片令人窒息的铅灰色天空。胸前的暗红晶石依旧在不祥地脉动。黎枢在她身边,默默展示着测绘仪上的末日图景——不断扩大的黑水墨点,步步紧逼的洪水倒计时,以及……一个刚刚出现在投影边缘、代表着高强度深空能量扫描源的、闪烁的猩红三角标记!
“族长……”黎枢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阿努比的侦察舰……已经进入近地轨道……它们……锁定信号源了……” 他指了指风后胸前的暗红晶石。
风后沉默着,手指死死抠进坚硬的岩石里,指节发白。她猛地转过身,面对着平台上所有幸存的族人。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被辐射侵蚀得形容枯槁、写满疲惫与恐惧的脸庞,扫过那些被伤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伤员,最后落在静静伏在云车上、虽然清醒却虚弱得连抬头都困难的司通身上。
“族人们!”风后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沉重如山的疲惫,却又蕴含着最后的、火山般的愤怒,“我们一路奔逃,穿越辐射炼狱,目睹同胞凋零,只为一个渺茫的希望——乞力马罗之柱!但现在……”她指向测绘仪上那逼近的洪水标记和猩红的三角信号,“洪水将至,星空猎手也已张开獠牙!而这一切的根源,就在我身上!”她用力拍打着自己胸前的暗红晶石,那东西如同心脏般猛烈搏动了一下,发出更刺眼的红光。
“盘古族!我们的同胞!为了保全坤渊圣坛,为了隔绝阿努比舰队的威胁,启动了‘地脉共振器’,引发了这场灭世的地鸣!这还不够!”风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至亲背叛的刻骨恨意,“他们把我们轩辕一族,当成了最后的祭品!当成了吸引豺狼的诱饵!这‘生命信号放大器’,就是他们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绞索!是他们‘绝地天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