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匪”,左右邻里皆受牵连。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方式,一点点地挤压着抗日武装在平原和浅山区的活动空间,切断了他们与部分群众的联系。
效果,至少在表面上,是“显着”的。市面似乎“安定”了些,以往隔三差五就能听到的枪声也稀疏了不少。
守备队部二楼,皮木义穿着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军服,背着手站在宽大的玻璃窗前,望着窗外萧索的街道。他嘴角挂着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得意弧度。他享受这种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感觉,享受猎物在无形压力下慢慢窒息的过程。
他身后,新任伪县长胡来财,一个脑满肠肥、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人,正点头哈腰地汇报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皮先生,高明!实在是高明啊!”胡来财竖起肉乎乎的大拇指,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出来,“自打您来了以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嘿嘿,这安南县地界,那可真是风平浪静,海晏河清!连那些偷鸡摸狗的小毛贼都不敢冒头了!云蒙山、云雾山那两股土匪,还有那个……那个神出鬼没的周江河,我看呐,全都吓破了胆,缩起脖子做人了!这可见皇军天威浩荡,更是皮木先生您的手段……”
皮木义缓缓转过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优雅,他那张缺乏血色的脸上,细长的眼睛冷冷地扫过胡来财,如同冰锥刺入肥腻的油脂,轻易地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奉承:“风平浪静?胡桑,你太天真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让人不寒而栗。他踱步到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前,修长但指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点在了摊开的地图上,精准地落在代表云蒙山和云雾山的位置。
“他们不是怕了,”皮木义的声音低沉而肯定,“而是在观望,在适应我的节奏,在寻找新的生存方式。尤其是那个周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