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往桌上一墩,骂道:“小兔崽子,你懂个屁!老子这是帮皇军办事,是光宗耀祖!再胡说八道,老子抽你!”
苟菊花也指着儿子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爹娘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等皇军剿灭了山里的土匪,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靠着害人得来的日子,能叫好日子吗?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大牛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玉芬嫂她娘……都死在牢里了!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
“放你娘的狗屁!”胡铁锤勃然大怒,抄起笤帚疙瘩就要打。
大牛失望透顶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父母,猛地一跺脚:“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你们就跟着鬼子一条道走到黑吧!”说完,他冲进屋里,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径直去了奶奶家——那个已经病骨支离、却始终刚强、痛恨儿子儿媳所作所为的胡奶奶那里。
胡铁锤和苟菊花被儿子的举动气得破口大骂,却并没有真正反思。在他们看来,儿子是不懂事,等以后享福了自然就明白了。他们依然沉浸在自己“妙计安天下”的幻想里,却不知,丧钟的指针,正因他们愈发深重的罪孽,而加速转动。亲情的彻底撕裂,民心的彻底丧失,都已将他们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江河的复仇之刃,已然磨得雪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