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逃回伪满,逃回日本主子的羽翼之下。
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他如同阴沟里的老鼠,凭借着记忆中的几个绝密联络点和暗号,小心翼翼地辗转接触。很快,就有人为他安排了藏身之所——一处位于洋人区附近、看似普通民居实则内有乾坤的安全屋。不仅提供了食物清水,更补充了充足的弹药和一笔相当可观的活动经费,甚至还有一份伪造的身份证明和一张最快离开云城的火车票。
“皮秘书,放心,胡主席虽不在了,但香火情分还在。弟兄们都记着您的好呢。”接头人谄媚地笑着,递上沉甸甸的布包,“车票是明晚的,今晚您好好歇着,绝对安全。”
皮木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清点了物资,将冰冷的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夹,熟悉的触感让他找回了一丝掌控感。只要熬过这最后一天,登上那列北上的火车,他便海阔天空了。他甚至开始盘算,回到满洲国后,要如何向主子汇报此次“功绩”,或许还能因“孤身虎口脱险”而再得赏识。
然而,命运弄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自觉万无一失,准备悄无声息地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离开云城的前夕,竟然会鬼使神差地,在红满堂东北菜馆门口,和他那个本该死在牛角山的妹妹皮若韵,走了个面对面!
那一刻,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看到皮若韵那双瞬间被惊愕、恐惧、以及刻骨仇恨所填满的眼睛,他全身的汗毛都在尖啸着发出警报!他知道这个妹妹恨极了自己!自己派去的人杀了她的儿子,逼死了她的丈夫唐杰中,而他自己,更是亲手一枪结果了她那个碍事的娘!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她只要喊出一声,甚至只要一个眼神,自己就可能被周围的巡警缠上!
“你死好过我死!”这个恶毒的念头如同本能般窜起,支配了他的行动!
几乎是条件反射!拔枪、抬手、扣动扳机!动作快得几乎没有一丝迟疑!他甚至刻意瞄准了心脏位置,务求一击毙命,杜绝任何可能招来麻烦的呼喊!
枪响之后,看着皮若韵胸口溅出血花向后倒去,看着街道瞬间大乱,他心中甚至掠过一丝扭曲的快意和轻松——最后的隐患清除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千算万算,算漏了两点!
第一,皮若韵那颗长偏了的心脏,竟让她从必死之局中硬生生挣出了一条生路!
第二,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江河!那个他一度以为只是有点蛮力的泥腿子头头,竟然能在云城拥有如此恐怖的能量!竟能同时调动复兴社那帮无孔不入的特务和崔鸣十的城防团军队,为他进行全城搜索!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搜捕!这是天罗地网!
火车站、汽车站、码头,所有明面上的出口瞬间被重兵封锁,盘查严密到连只苍蝇都难飞过去。大街小巷,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到墙上贴着印有他照片的通缉令,那张他昔日颇为自得的半身像,此刻变得无比刺眼。悬赏金额高得足以让任何穷鬼铤而走险。
他藏身的安全屋外,不时传来尖锐的警笛声和军队卡车隆隆驶过的声音,每一次都让他如同惊弓之鸟,缩在窗帘后面,死死攥着枪,冷汗浸透内衣。
火车站是绝对不敢走了!他现在连走出这扇门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必须尽快离开!必须!”他在屋里焦躁地踱步,像一头困在笼里的疯兽。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暴露的危险!他试图通过之前的人脉渠道寻找新的出路,但几个紧急联络信号发出后,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缓缓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的预感很快成了真,而且是以一种他最恐惧、最无法承受的方式!
接下来的两天,云城地下世界经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