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钻木取火。
山林深处湿冷的寂静中,江河选了一块相对避风的洼地,这里地面有一层干燥的腐殖土。他蹲下身,最终选定了一截倒伏在地、早已干透的白桦树干。
他用随身的军刺,极其耐心地在干透的白桦树干相对平整的一面,反复刮削、掏挖。木屑簌簌落下,一个浅浅的、边缘光滑的小凹坑渐渐成型——这是未来的火种巢穴。
接着,他在凹坑边缘,用军刺尖端垂直向下刻出一道细窄、笔直的引火槽,一直延伸到树干边缘。
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蓬松、干燥、纤维极细的桦树内皮——这是他沿途就精心收集好的火绒,此刻被小心翼翼地揉搓成更松软的鸟巢状,轻轻塞在引火槽的出口下方,严阵以待。
他站起身,走到一丛硬实的灌木旁,挑选了一根笔直、坚硬、小指粗细的干枯树枝。用军刺削去分叉和树皮,将其一端在粗糙的岩石上反复打磨、抛光,直到形成一个相对圆润、但摩擦力十足的尖端——这就是钻杆。
他试了试手感,又找了一块巴掌大小、厚实的硬木片,在中间用军刺钻出一个小孔——这是钻板托,用来固定钻杆顶端,增加下压力度。
江河单膝跪地,左脚牢牢踩住作为基座的白桦树干,将其固定。他右手掌心向下,紧紧握住钻杆上端,将打磨过的尖端稳稳地抵在白桦树干的凹坑中心。左手则覆盖在钻板托上,用力压住钻杆顶端。
又张一枝柔韧性很好的枝条和藤条做成了一张弓。
深吸一口气,他开始了。双臂绷紧如铁,腰腹核心发力,上半身如同绷紧的弓。左手用力下压,提供稳定的垂直压力。右手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来回拉动那张弓,弓弦缠在钻杆上,带动钻杆快速转动。。
起初,只有粗糙的“沙沙”声。干燥的木屑从钻杆与凹坑的接触点被磨出,沿着引火槽缓缓滑落。汗水迅速从额头、鬓角渗出,汇聚成珠,滴落在脚下的腐殖土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速度是关键,压力是保障。 他咬紧牙关,维持着拉弓的高速、稳定的反复节奏。每一次转动,都像是与无形的阻力搏斗,消耗着体力和耐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专注的摩擦而升温。
时间在无声的角力中流逝。就在旁观者几乎要放弃希望时,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青烟,如同游丝般,从钻杆与凹坑的缝隙间,沿着那条刻好的引火槽,袅袅婷婷地钻了出来!
一股清晰的、带着焦糊味的特殊木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这味道在绝望的荒野里,无异于天籁!
江河的眼神爆发出精光,他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拉动的速度,同时更加稳定地保持下压力度!更多的烟开始出现,不再是游丝,而是一缕缕、越来越清晰的白灰色烟雾,执着地顺着引火槽涌向下方等待的火绒。凹坑底部,被摩擦产生的黑色木炭粉末填满,温度在急剧升高。
当看到烟雾持续、稳定地注入火绒堆时,江河猛地停下拉动。他小心翼翼、如同捧起稀世珍宝般,移开钻杆和钻板托。
凹坑中心,一小撮暗红炽热的木炭粉末在余烟中若隐若现,他迅速俯下身,脸颊几乎贴到地面,对着引火槽出口处那团蓬松的火绒,用尽肺里最轻柔、最绵长、最稳定的气息,轻轻地、持续地吹气。
*流拂过炽热的炭粉和干燥的纤维。起初,只是烟变得更浓。几秒钟后,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火绒堆的中心,一点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橘红色火星猛地一闪!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 如同被唤醒的精灵!
“噗…” 一声轻响,仿佛花朵绽放。一簇黄豆大小的、跃动着的、温暖而耀眼的橘黄色火焰,终于在那团蓬松的桦树皮火绒中心顽强地燃烧起来!
火光摇曳,映照着江河汗水和烟灰混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