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滑了出来,像一条无声吐信的毒蛇。
呜咽的江风毫无征兆地转了向,裹挟着浓重的水腥气和货堆后压得极低的、断断续续的对话碎片,清晰地送了过来:“确认……去南京的那条线……必须今晚……办利索……”
小伍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他眼角的余光死死捕捉着阴影——塌鼻梁正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残阳最后一缕垂死的光线,恰好落在那物件上,反射出刺目、冰冷、带着浓郁死亡气息的黄铜光泽!
那是半块怀表!
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重器硬生生从中间劈开,断裂处犬牙交错,狰狞无比!表链上凝结着大片黑褐色、早已干涸的陈年血渍,如同蜿蜒盘踞的毒蛇尸骸!
“笃…笃…笃…”
栈桥腐朽的木板毫无征兆地震颤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七个裹在湿漉漉、散发着浓重水腥气的破旧蓑衣里的身影,如同从江底淤泥中钻出的水鬼,正从栈桥的各个入口和货堆的缝隙间无声地围拢过来!他们脚步轻盈得诡异,空着的双手自然垂落,但那姿态所散发出的、远比刀枪更凛冽的杀意,已如实质的寒冰,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那是只有亡命徒才有的、浸透骨髓的死亡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