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传来第三声哈欠,才能用膝盖顶开红酸枝门板。
她至今记得第一次看见那架雕着百子千孙的拔步床时,帐幔间垂落的流苏竟是用珍珠串的,晨光里像悬着百八十颗将落未落的泪。
\"手重了。\"刘宏彩歪在锦绣堆里,绣金睡袍滑落半截肩膀。春桃慌忙撤回梳篦,铜镜里映出她脖颈上未消的淤青——那是前夜老爷醉酒后要摸她,她奋力反抗被掐的,管家说是赏的福气。
公馆回廊九曲十八弯,春桃却总能在暮色里听见呜咽声。上个月被拖去柴房的丫头阿香,第二日就被装在草席里从角门抬出去。那日午后她给上房送茶,刘老爷要让阿香陪床,春香咬了刘老爷一口。
然后,命就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