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椅面的藤条磨得发亮,靠背还留着个浅浅的窝,是张奶奶常年靠着坐压出来的。“我找新藤条补补,”他摸着断口,“再给椅腿包层铜皮,又能坐十年。”
晌午头,日头正毒,林凡蹲在院里补藤椅。新藤条泡得发软,穿进旧藤眼里时“咯吱”响,像在跟老藤条打招呼。二柱子蹲旁边给铁皮桶钻孔,电钻“嗡嗡”转,铁屑溅在地上,像撒了把银豆子。
“凡哥,你看这孔大小中不?”二柱子举着桶,桶身多了圈圆洞,风一吹“呜呜”响。林凡抬头瞅了瞅:“再钻俩,对称点,月季藤好往外爬。”他低头继续穿藤条,指尖被新藤条勒出红印,倒不觉得疼。
小花拎着个竹篮进来,里面是刚买的凉粉,还带着冰碴子。“张老师说要捐个旧风琴,”她往石桌上摆碗,“就是琴键掉了仨,她说你要是能修好,放铺子里当装饰,比摆花瓶有味道。”
林凡舀了勺凉粉,辣子水溅在手上,辣得直咂嘴:“风琴?那玩意儿金贵。我先去瞅瞅,能修就修,修不好改个书架也行,琴箱深,正好放《物件会说话》的册子。”
下午,林凡跟着小花去张老师家搬风琴。那风琴是枣红色的,琴盖儿上的漆掉了大半,露出木头的纹路,像位满脸皱纹的老人。抬的时候,琴箱里“哗啦”响,倒出个布包,里面是堆泛黄的乐谱,上面记着《东方红》的简谱,字迹娟秀。
“这是我妈写的,”张老师叹了口气,“她当年是村里的代课老师,就用这风琴教孩子唱歌。后来她走了,风琴就再没响过。”林凡摸着琴键,有三个键果然塌下去了,木头都朽了。
“我试试换个键子,”他掀开琴盖,“就算弹不出完整调,能响一声也行,就当是给孩子们留个念想。”张老师眼圈红了:“要是能响,我就把乐谱也捐给你,让它们凑个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