瞰众生。
而朱煐,就站在百官之首,为自己披荆斩棘,扫平一切障碍。
国库空虚?朱煐能从石头里榨出油来。
外敌犯边?朱煐的计谋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这简直是所有帝王梦寐以求的君臣际遇。
思及此处,朱允炆的目光落在了不久前的那次廷议上。
他记得自己就漕运改革提出设想时,遭到了几位老臣的隐晦反对。
也正是那时,一向沉默的朱煐站了出来。
他没多言,只补充了几个细节,便让那个设想再无破绽,堵住了众人的嘴。
当时朱允炆只当是惊喜,现在回想,却咂摸出别的味道。
看来,那位以铁面著称的朱御史,也通晓人情世故。
他那番举动,是在为自己铺路。
所以才用这种方式,给了孤一个情面。
朱允炆的指节敲击着桌面,笃笃作响,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感到一种淡淡的自得。
自己的魅力,果然非同凡响。
放眼这满朝文武,谁有本事能让朱煐这块茅坑里的石头主动卖个面子?
那些个在朝中经营数十年的阁老?
还是手握兵权的国公勋贵?
都不行。
他们或许能让朱煐忌惮,却绝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附和。
除了自己,除了孤这位未来的大明天子,还有谁?
没有了。
一个都没有。
朱允炆越想,心中那股得意便越发膨胀,几乎要满溢出来。
转念再细细一想,这其实再正常不过。
自己是谁?
自己是大明未来的储君,是这片江山未来的主人。
虽然皇爷爷金口未开,暂时还没有将那最后一道程序走完。
但用最简单的排除法就足够了。
朱允熥,那个唯一的、有且只有一个的竞争对手,已经被排除在外。
那么,这唯一的继承人,除了自己,还能是谁?
想必,这位眼光毒辣的中兴侯,也是清清楚楚地看透了这一点。
所以,他才不愿意,也不敢得罪孤吧?
朱允炆觉得,这个推测,合情合理。
而就在朱允炆心中暗爽,想着朱煐这是在卖给自己一个面子的时候....
朱煐动了。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脖颈,将视线从高高在上的御座,缓缓移到了下方不远处的黄子澄身上。
脸上的笑容弧度未变,依旧是那副温润和煦的模样,可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那是一头收敛了所有爪牙,正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猛兽,在发动攻击前,眼底最后的一丝光。
“黄大人。”
朱煐开口,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诚恳。
“既然你和齐大人如此心系湖广百姓,想必定然不会坐看着湖广百姓遭灾而不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黄子澄,又落到了一旁的齐泰身上,最后才用一种近乎于商量的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这给我的诚意,我看,就当是捐给湖广百姓吧。”
这句话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那样的顺理成章。
朱允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黄子澄与齐泰对视一眼,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甚至还隐隐生出一丝轻蔑。
到底还是年轻,到底还是个御史,被他们这些久经宦海的老臣一逼,三言两语就乱了阵脚,只能用这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