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的声音在天工阁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冰冷的铁锤砸在阿里和所有间谍的心上。
阿里瘫软在地，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涣散。
他引以为傲的智慧，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此刻看来只是一个孩童般可笑的把戏。
对方从一开始就洞悉了一切。
他们不是猎人，而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猎物。
“拿下。”
毛骧冰冷的声音响起，锦衣卫校尉们如狼群般扑上，将这群失魂落魄的间谍死死摁在地上，用特制的牛筋绳捆得结结实实。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龙行虎步，带着滔天的威压。
朱元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先是看了一眼被制服的俘虏，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随即目光便落在了朱雄英身上，瞬间化为难以掩饰的狂喜与骄傲。
“好！好啊！”
“咱的麒麟儿，真是神鬼莫测！”
他大步走到朱雄英身边，大手重重拍了拍孙儿的肩膀，力道之大显露出内心的激动。
“这些杂碎，竟敢把主意打到咱大明的心脏上来！”
朱元璋的脸又转向那些俘虏，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炼狱般的森寒。
“毛骧！”
“咱给你一天时间，把他们祖宗十八代藏在哪条臭水沟里都给咱审出来！”
“是！”毛骧躬身领命。
“爷爷，不必那么麻烦。”朱雄英却摇了摇头。
他走到那名瘫倒在黄色光芒如同生地的“大祭司”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酷刑对真正的死士作用有限，只会让他们求个速死。”
朱元璋目光微凝：“那依大孙的意思？”
“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信仰的崩塌。”
朱雄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转向毛骧，下达了一连串指令。
“把他单独关押，无需用刑。”
“每日三餐，给他送上我们大明日报的‘西域特刊’，让他亲眼看看他效忠的大汗是如何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再将我们审讯那些部落首领的供状一字不落的念给他听，让他知道他为之献身的帝国早已被我们腐蚀得千疮百孔。”
“还有，把他那些被俘的手下一个个的带到他面前，让他们哭诉是他的错误指挥才导致全军覆没，让他们咒骂他，唾弃他。”
“最后……”朱雄英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告诉他，帖木儿派往欧罗巴的使者已经被四叔的人抓住了。”
“他所谓的‘东西夹击’不过是个笑话。”
“孤要让他明白，他为之骄傲的一切，他所做出的所有牺牲，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们棋盘上的一场闹剧。”
“这，比任。”
朱元璋听着孙儿这一连串诛心之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岁的孙子，那双清澈的眼眸里藏着连他这个杀人如麻的帝王都感到心悸的冰冷与理智。
毛骧更是低下头，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立刻命人将大祭司拖了下去，严格按照皇太孙的吩咐执行。
审讯室变成了攻心室。
第一天，大祭司还保持着沉默，眼神坚定。
第二天，当他听完那些部落首领如何出卖帖木儿换取大明赏赐的时候，眼神开始动摇。
第三天，当他被策反的手下跪在他面前哭嚎着咒骂他时，他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