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奢华的一切,实际上,却和囚车没什么区别。
将罪臣范昀,押解入京。
等待着打落泥潭,或者废物利用……
“呵。”
渐渐升起的飞空艇上,范昀静静的看着窗外那越来越渺小的驻军基地,一瞬的恍惚。
多少年了……
自己付出的心血和从无到有所造的一切,如今居然已经尽数远去,很快就会有新的继任者到来,全盘掌管一切。
天元之运转,从不因人之悲喜而动摇,也没有谁是不可或缺。
哪怕是天人也一样。
他闭上了眼睛,无声一叹。
内心之中,再一次开始思考。
哪怕前途难以明朗,可接下来的一切流程,他再清楚不过了。
飞艇会在十二个小时之后抵达中城的封闭机场,而紧接着,会有一辆没有牌照的车,将他送到一个风景如画的疗养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不会见到任何人,也不可能再收到消息和打出任何一个电话。
在短暂的隔绝之中,他的命运会在军部和议员之间的诸多派系的争夺和沟通之中注定,不,或许斗争早在自己收到调令之前,就已经开始。
最终,经过太一和天乙两位天督圣人的裁定之后,名为范昀的工具,将被决定最后的下场。
剥离天人之位阶之后,在疗养院内圈禁一生,徒劳的‘待用’。
这无疑是最糟糕的下场,不过,如今的这个节骨眼,反而是自己的机会!
第四虚渊的出现,居然变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倘若所料不差的话,在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之后,他就会接到新的调令,继续为联邦发光发热,消耗自身,戴罪立功,争取更大的利益,直到有一天彻底消耗殆尽。
就像是帕萨雷拉一样,生死不由自己。
他闭上了眼睛,嘲弄一叹。
嘲笑自己,也嘲笑那些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对手,终究是沦落至此,但终究是还有机会,可以重新爬起。
只是那一瞬间,他的心跳,莫名其妙的漏一拍。
不由自主。
莫名其妙的,回想起季觉那条疯狗的笑容,还有他的眼神……没有嘲弄,没有鄙夷,冷漠又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