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
紫檀木的桌案,案上摆放着一张通体漆黑的七弦琴,琴上垂着长穗,慕昭然衣衫半褪,罗裙曳地,雪白的皮肤上洇着泛红的指印,右手紧紧拽着琴上墨绿色的轸穗,扯动得琴身歪斜。
有人面覆薄银面具,环抱在她身后,一手捏着一根样式简陋
足够动人,我还是喜欢看你披散开头发,从你肩头抚摸它们。”
慕昭然听到这句话,眼眶忽然发红,落下泪来。
阎罗俯身过来,指尖接住她下颌滴落的一颗泪珠,难得有些局促,问道:“怎么哭了?”
慕昭然趁着他低头来舔她脸上泪痕时,跳起来抢走了轸穗,将它丢进了火炉里。
火舌瞬间吞没流苏,将她编在里面的长发也一并烧化成灰,她紧绷的心弦松懈,浑身一松。
然后……
又从云海翻船了。
慕昭然抚着心口振翅的蝴蝶,脑袋发蒙地望着头顶那片蜃气云海,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一次她和阎罗清清白白的,除了最后他舔自己那一下,连嘴都没来得及亲上,怎么就翻船了呢?
所以,让她沉船的并不是色欲迷心?
慕昭然不死心,第三次攀上云海,跳上一片青叶,坠入同一场幻梦。
在连续翻船七八次后,慕昭然终于认清,自己可能渡不过这一片云海了。
许是她翻船翻了太多次,被哪个大嘴巴子传扬了出去,慕昭然第九次登上云海之时,还没坐上叶舟,就被人架了下来。
莫银安抱着手臂道:“小师妹,你这是在蜃海里玩呢?你再翻几次船,就破了天道宫的翻船记录了,夫子们的胡子都要被你气歪了。”
不然也不会传讯给他们,让他们被她捉下来。
望舒也道:“你老是这样一遍遍地尝试,是没有用的,你得弄清楚,导致你陷入幻梦翻船的原因是什么,不再执着于它,你才能渡过那一片云海。”
慕昭然垂头丧气地踢着地面的一块凸起的木疤,翻了这么多次船,她就算再愚钝,也明白过来令自己翻船的原因是什么。
前世送给阎罗的那条轸穗,成了她的心结,可她没办法不执着于它,她心知肚明,不管幻梦中发生什么,就算那条轸穗落入阎罗手里,再一次杀死他,她只要置身事外,不为梦境中所发生的事扰乱心神就能渡过那一片云海。
可是,哪怕她知晓这些,只要一入幻梦,她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去干预幻梦的走向,生出强烈的心念,去毁了那一条轸穗。
是她自己把自己困在这一条轸穗里,走不出来。
望舒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没关系,这才是你第一年考核,能走到这里已经很厉害了,与其继续尝试,不如先解开心结才是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