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扣在天上的玉璧。穹顶边缘流淌着淡蓝色的光带，那光带不是静止的，而是像水流一样循环涌动，偶尔有光斑从穹顶缝隙里漏下来，落在地面层的草地上，变成会移动的小光圈，引得几个追蝴蝶的孩子跟着光圈跑。
“那是云上生态层。”老人眯起眼，望着穹顶的方向，语气里带着点骄傲，“里面装着全球最大的气候调节系统——你看那蓝带，是人工生成的‘气团河流’，能把热带的湿气送到干旱地区，把极地的冷空气引到赤道，现在全球的温差不超过五度，再也没有过极端天气。”他顿了顿，指了指穹顶隐约透出的绿色，“里面还住着三万多个生态学家，他们培育的抗旱稻，亩产比末日时高十倍；他们改造的速生林，三年就能长成一片森林。”
“地面层呢？”林月瞳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她正蹲在草地上，指尖轻轻碰着一片三叶草的叶片，草叶上的露珠滚到她手背上，凉丝丝的。她总觉得这片草地太不真实——在她的记忆里，草是灰黄色的，叶片卷着边，一捏就碎，哪像现在这样，绿得能掐出水来，还带着清甜的草香。
“地面层是‘绿肺’呀。”一个清脆的童声突然响起。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她的辫子上系着红色的绸带，跑起来绸带像火苗一样跳动。她手里举着的全息地图足有她半人高，地图上的光点正随着她的动作闪烁——蓝色的是河流，绿色的是森林，棕色的是古镇，灰色的是地下层入口，而淡紫色的，正是他们头顶的云中层。
“爷爷说，科学家们用超级计算机算过，”小女孩踮起脚尖，用胖嘟嘟的手指点着地图上的绿色区域，“每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能制造供十万人呼吸的氧气，还能留住两百吨水。所以地面层只留了十五亿人，住在古镇和生态站里，专门照顾这些树和河。”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林月瞳，“我偷偷告诉你哦，森林里的松鼠会帮我们送信呢！科学家给它们戴了定位项圈，我们把信绑在它们背上，它们就会送到别的古镇去。”
林月瞳忍不住笑起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女孩的羊角辫。小女孩咯咯地笑，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全息地图的蓝色线条上：“你看地下层！”
地图瞬间切换，地面像被剥开的橘子皮一样向两边分开，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结构。最上面一层亮着暖黄色的光，能看到敞亮的教室里，学生们正围着全息投影的恐龙模型尖叫；商场的橱窗里，机器人正给假人模特换衣服，试衣间的门是用雾化玻璃做的，有人推门出来时，玻璃上的雾气像潮水一样退去。
往下几层是冷白色的光，巨大的仓库里，机械臂正把包装好的蔬菜装进恒温箱，箱子上的标签写着“地下农场A7区”；工厂的流水线上，透明的管道里流淌着淡绿色的液体，小女孩说那是用藻类做的蛋白质，比肉还有营养。
最底下几层泛着幽蓝色的光，像沉在深海里。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银色管道，有的在输送清水，管道壁上的荧光剂让水流看起来像流动的星河；有的在回收污水，污水进去时是黑色的，出来时已经清澈见底，顺着另一条管道流回地面的河流。能源站的核心区亮着刺眼的蓝光，那是核聚变反应的光芒，周围的仪表盘上跳动着绿色的数字，小女孩说那是“安全值”，一万年都没跳过红色。
“我们家在地下12层！”小女孩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亮着粉色光点的地方，“我房间的窗户是单向玻璃，能看到外面的人工河。河里的三文鱼可笨了，总以为玻璃是水，老往上面撞，咚、咚、咚的。”她学着鱼撞玻璃的声音，逗得林月瞳又笑起来。
叶云天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连接地下层和地面河的管道上，忽然想起末日时的情景。那时他带队守着最后一口井，井里的水早就发了臭，却还是有人拼了命想往里跳。有个孕妇渴得晕过去，醒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