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号的舰体在星尘流中泛着冷调的银蓝色光泽,这具由“星核合金”锻造的躯体轻得像一片金属羽毛,却能抵御水球区与火球区交界带的极端气压差。舷窗是三层复合的“视界晶”,此刻正将外界的景象无失真地投射进驾驶舱——起初,视野里是水球区标志性的“悬浮农田阵列”,翠绿的稻禾在反重力托举下分层生长,田埂间穿梭着无人耕作机,淡蓝色的灌溉能量束像蛛网般交织;而不远处火球区的工业区则是另一番景象,赤红色的冶炼塔直插云霄,能量管道里流淌着熔岩般的橙光,浓烟被强制过滤成浅灰色,却仍难掩工业气息的厚重。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观在此处犬牙交错,像一幅被强行拼接的油画,直到某一刻,悬浮农田的边缘开始渗出成片的绿色,逐渐吞噬掉工业的赤橙——那便是星际森林的轮廓。
林月瞳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驾驶舱壁上的触控屏,调出了2025年的生态纪录片全息影像。影像里的星际森林是流动的翡翠,高达百米的“星脉古木”树干上布满淡金色的能量纹路,风一吹便会发出细碎的嗡鸣;清澈的“镜溪”里游动着半透明的“光鳞鱼”,水面倒映着银尾狐掠过的身影——那些生灵的银灰色毛发在阳光下会折射出星芒,蓬松的尾巴末端绕着一圈墨色斑纹,跑动时像提着一盏流动的小灯。可当她将视线切回舷窗,现实的景象却像被抽走了所有色彩:星脉古木的金色纹路早已黯淡,成片的树干被拦腰斩断,断口处的木质暴露在外,泛着病态的棕黄色,斧痕里还残留着“热熔斧”的高温灼痕——那是火球区工厂常用的砍伐工具,切口边缘的纤维都被烤成了焦黑色。地面上,杂乱的脚印深浅不一,有些带着工业靴的防滑纹路,有些则是农户的胶鞋印记,两者交织着延伸向森林深处;废弃的农药瓶大多是“纳米级悬浮容器”,瓶身破裂处渗出淡紫色的液体,在地面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洼,标签上“高毒·环丙沙星纳米悬浮剂”的字样虽已模糊,却仍能通过林月瞳手腕上的“生态分析仪”被精准识别。几条曾经清澈的镜溪此刻成了浑浊的泥流,水面漂浮着死去的“荧光虫”——它们原本是森林的“生态指示剂”,通体发着淡绿的光,如今却蜷缩成灰白色的小球,旁边还混杂着星脉古木的枯叶,叶片上的金色纹路早已褪成了灰白色。
“这就是星际森林?”林月瞳的声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生态分析仪的屏幕上正跳动着刺眼的红色数据:土壤重金属含量超标3.2倍,水体农药残留浓度达0.8mg\/L,空气里漂浮着0.3微米的工业粉尘——每一项数据都在宣告这片森林的死亡。她抬手将全息影像与现实舷窗的景象重叠,2025年的银尾狐在影像里跃过镜溪,而现实的溪面上只有漂浮的虫尸,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她鼻尖发酸。
叶云天伸手调慢了云月号的航速,舰体下方的“反重力推进器”喷出淡蓝色的气流,将飞船稳稳地降落在森林边缘的一片空地上——这里显然是被人为清理过的,地面上的杂草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黑色的灰烬。舱门缓缓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腐烂树叶、农药的刺鼻气味,还裹着火球区工厂飘来的金属锈味,顺着舱门缝隙涌了进来。林日斌下意识地按下了衣领上的“空气过滤阀”,淡绿色的防护膜瞬间覆盖住口鼻,他看了一眼检测仪上的数值:“空气中的有害气体浓度达1.2ppm,长期吸入会损伤呼吸道黏膜。”
三人踩着灰烬走进森林,脚下的落叶发出“咔嚓”的脆响,比正常的落叶要干燥许多——林日斌蹲下身捻起一片,检测仪立刻显示:“叶片含水量仅12%,正常星脉古木叶片含水量应在35%以上,推测是土壤板结导致根系无法吸水。”越往深处走,破坏的痕迹越触目惊心:一棵需要五人合抱的星脉古木下,散落着几段银灰色的毛发,叶云天用镊子夹起一根,放在便携式光谱仪下——屏幕上立刻跳出“银尾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