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十次战争,最终两败俱伤,曾经繁荣的灌溉网络变成了战场,土地荒芜,人口锐减。
“某帝国为争夺河流控制权发动战争,最终同归于尽。”吕明远在本子上写下这句话时,笔尖微微颤抖。他想起一万年后的地球,人类也曾为了最后一点地下水而兵戎相见,直到所有的武器都因缺乏冷却剂而锈蚀,才在彻底的干涸中迎来寂静。历史从不新鲜,只是换了不同的面具,重复着同样的愚蠢。
他的记录越来越厚,从两河流域到黄河岸边,从美洲大陆到非洲草原,跨越数千年的时空,那些因水而兴、因水而亡的文明,像星辰一样在他的本子里闪烁又熄灭。他不做评价,不做分析,只是将事实陈列出来:某年某月,某文明因何种水资源管理失误,导致了何种后果。数据、考古发现、当时的文献记载、甚至是民间传说,都被他一丝不苟地收录进来。
当他觉得收集的案例足够多,便找了一个远离尘嚣的山谷,开始撰写那本注定要影响后世的书。他没有选择华丽的辞藻,只用最平实的语言,将一个个文明的兴衰娓娓道来。他写苏美尔人的灌溉技术如何先进,又如何被自己的贪婪反噬;写楼兰人如何在沙漠中建立绿洲,又如何亲手将其摧毁;写玛雅人的天文历法如何精确,却算不出干旱的到来;写那些因水而战的帝国,如何在胜利的狂欢中喝下自己酿的毒药。
书的序言,他写了很久。最终,只留下了短短一段话:
“我记录的不是历史,而是镜子。镜子里,有繁华,有毁灭,有智慧,有愚蠢。有人说历史会重复,我不这样认为。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河流每年的汛期都不同。但教训会回响,像河道里的回声,你对着山谷喊出什么,它就会还给你什么。水,是文明的基石,能托起宫殿和金字塔;也是最严厉的裁判,会将失衡的一切归于尘土。读这本书的人,请记住:你今天对待水的方式,就是未来对你的判决。”
书的名字,定为《水与文明史》。
吕明远没有选择将书直接公之于众,而是将手稿藏在了不同的历史节点——有的封存在陶罐里,埋在即将被发掘的古城遗址下;有的刻在石板上,藏在隐秘的山洞中;有的则托付给了那些他观察到的、对自然抱有敬畏之心的智者。他相信,这些手稿会在合适的时机被发现,像种子一样,在需要的时候破土而出。
第一个手稿被发现,是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一群修建水渠的工人,在古罗马废墟下挖出了那个陶罐。当学者们翻译出上面的文字,看到那些关于“盐碱化”“水战争”的记载时,无不震惊——他们正在讨论如何改造古罗马的灌溉系统,书中的案例像一记警钟,让他们立刻修改了方案,加入了防止土壤退化的设计。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手稿被发现,最终被整理成完整的《水与文明史》。这本书没有成为畅销书,却被各国的统治者、科学家、工程师奉为圭臬。在修建大型水利工程前,他们会翻阅书中的案例,检查自己的方案是否隐藏着“苏美尔式的陷阱”;在制定水资源政策时,他们会引用书中的教训,避免重蹈“楼兰人的覆辙”;在处理国际河流争端时,书中那些“同归于尽”的战争记录,让谈判桌前的人们多了一份克制和理性。
叶可南在设计城市供水系统时,曾反复研读这本书,将“历史教训”纳入数据模型;叶可西在推广新能源与水循环结合的方案时,也引用过书中关于“平衡”的观点;甚至叶可北在讲“水的故事”时,书中记载的那些细节,也让他的讲述更加真实动人。
吕明远依旧在时间的长河中游走,只是不再搜集案例,而是观察着那本书的影响。他看到人们在修建水坝时,会同时修建鱼道;看到国家之间签订了河流共享协议;看到学校里,《水与文明史》被列为必修课,孩子们在课堂上讨论着“为什么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