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只剩下原来的三分之一。
“这就是无节制开采深层地下水的后果。”叶可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以西北某光伏基地为例,他们每天抽取2万吨深层地下水,导致周边50公里内的浅层地下水水位每年下降1.2米,三条季节性河流彻底断流,牧民不得不迁徙。这种‘发展’,本质上是用绿洲的消亡,换取电站的发光。”
会场里一片哗然。王司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西博士,你的模型是不是太极端了?我们有严格的开采限额,而且会配套人工回灌措施。”
“回灌?”叶可西调出一组数据,投影在大屏幕上,“去年某页岩气田尝试用处理后的废水回灌深层地下水,结果导致3.2级地震,且回灌量仅为开采量的17%。更重要的是,回灌的水改变了深层地下水的化学结构,破坏了其与浅层水的自然补给通道——这就像往清水里倒墨水,再想让它变清,难上加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物理规律告诉我们,质量守恒,能量守恒,水循环也遵循守恒定律。你从深层抽走1吨水,就意味着地表会减少1吨可利用的水,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争论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支持者认为叶可西“过于保守,阻碍发展”,反对者则开始反思规划中的漏洞。当叶可西展示出他团队的另一项研究——“新能源与水循环协同发展模型”时,会场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们不是要停止新能源开发,而是要找到与水共生的方式。”叶可西的语调变得温和,“比如太阳能海水淡化——在光伏电站周边配套海水淡化设施,用太阳能发电驱动淡化过程,既解决了电站的冷却用水,又能提供淡水,一举两得。”
他展示的效果图上,海边的光伏电站与淡化厂相连,淡化后的浓盐水被用于养殖,产生的清洁能源反哺电网。“再比如氢能,我们可以推广‘绿氢+水循环’模式:用可再生能源电解海水制氢,产生的氧气用于污水处理,氢燃烧后的产物是水,可再次进入循环系统。”
这些构想并非空中楼阁。叶可西的团队已经在海南岛建成了小型试验基地,用光伏电力驱动的海水淡化系统,不仅满足了当地驻军的用水需求,还将多余的淡水用于灌溉,让荒滩长出了蔬菜。在内蒙古的风电场,他们设计的“风电-抽水蓄能-地下水补给”系统,利用夜间多余的风电将地表水抽到高位水库,白天放水发电时,一部分水会渗透到地下,补充含水层。
“发展与环保不是对立的,”叶可西的声音充满力量,“就像水循环本身,蒸发与降水平衡,渗透与径流协调,才能生生不息。新能源开发也一样,找到与水资源的平衡点,才能持续发展。”
研讨会结束时,王司长主动走到叶可西面前,握住他的手:“西博士,你的模型和方案,我们会重新评估。或许……我们确实走得太急了。”
真正的改变,始于观念的松动。叶可西的理论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渐渐扩散开来。他受邀在各大高校开设公开课,台下总是座无虚席。
“大家看这个钟摆,”他在公开课上晃动一个古老的摆钟,“它能一直摆动吗?不能,因为摩擦力会消耗能量。但如果有外力补充,让消耗与补充平衡,它就能持续摆动。”
他指着窗外的天空:“地球的水循环就是一个巨大的钟摆,太阳能是它的驱动力。人类的活动,要么是在帮助这个钟摆保持平衡,要么是在加速它的停摆。”
“物理规律从不偏袒谁,”叶可西的目光落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那些未来的工程师、科学家、决策者,“它告诉我们,没有永恒的索取,只有平衡的循环。水如此,能源如此,人类与地球的关系,亦是如此。”
这些话语像种子一样,落入年轻的心田。几年后,当
